邢氏無所出,不得其寵,只有夷姜得幸,坐臥行走,形同夫婦。衛宣公待到君位穩固,便正式把夷姜扶為元妃,並從民間接回急子,恩寵有加,並使左公子洩輔之。夷姜後來又生一子,名叫公子碩,宣公仍如急子一般寵愛。
有次衛宣公遣使聘齊,聞聽使者備說齊侯長女有絕代之姿容,便於心中打定了鬼主意。時值急子長成,已十六歲。此時衛國賢臣石蠟已死,衛宣公別無顧忌,便藉口為急子聘僖公長女為婦,遣使去齊國求婚。一面又於淇河之上建築高臺,臺上朱欄畫棟,九曲迴廊,名曰新臺,極其華麗,卻對人宣佈說是為迎娶新媳而用。齊僖公見其意甚誠,便答應了衛宣公的求婚。衛宣公便派左公子洩入齊,迎姜氏徑至新臺。衛國風俗,新媳必先見其父母。當日衛宣公一見齊姜,便驚為天人,遂藉故遣走急子,自己卻與其做了好事。次日,宣公傳急子上新臺相見,命其以庶母之禮,拜見宣姜,順便觀其動靜。急子性格溫良,全無怨恨之意。宣姜至此方知宣公瞞天過海,羞於見人,幾次欲尋機自盡,怎奈宣公看的甚緊,時日一長,也只得安於現狀了。
宣公自把齊姜納為已有,每日都往新臺同其歡好,恩情甚厚,漸漸的又把夷姜撇在一邊。宣公在新臺一住就是三年,其間與宣姜連生兩子,長子曰壽,次子曰塑。公子壽性情謙柔,與急子甚為相似。公子朔卻生的詭計多端,為了衛國君位,每欲加害眾公子,就連親兄公子壽也不例外。自古有言:母以子貴。宣公因為編寵宣姜,便將往日憐愛急子和公子碩的親情,都移到壽與朔的身上,欲在百年之後,便把衛國江山傳與壽或朔兄弟。如此以來,急子和公子碩便顯得都是多餘之人。那公子碩羞於父親所為,更怕公子朔謀害於他,他想母親夷姜乃是陳國人,便藉口使陳,長駐陳國以避其禍。宣公因有奪婦之忌,亦每欲謀害急子,只因急子溫柔慎敬,每日在父母兄弟之間小心周旋,從無半點失德之處,所以宣公才暫時隱忍不發。宣公於私下裡託付左公子洩,讓其在自己百年之後,扶公子壽為君。公子朔更加嫌惡公子壽,卻因衛宣公正當壯年,不敢明目張膽的有所舉動,只在暗中陰奍死士,為奪君位積蓄勢力。
後來公子朔果然用計殺死急子與公子壽,一併連夷姜都不放過。衛宣公驚駭成疾,又兼思念公子壽,遂得病不起,不久也死了。公子朔繼位,稱為衛惠公。衛惠公繼位不滿三年,因要同宋、魯和蔡三國合兵伐鄭,於鄭軍戰於大陵。左公子洩與右公子職素恨惠公陰毒,覺得有機可乘,便從周室迎回已是周王女婿的衛公子黔牟為君。又從陳國迎回公子碩,與新君黔牟相見。
衛國眾臣因恨宣姜不貞,便欲殺害。左公子洩建議道:“宣姜為大國之女,不便相害。時值公子碩元配早喪,不如就嫁與公子碩,以折其節。”眾臣樂得讓其再次出醜,都同意了。無奈公子碩念及父兄之倫,再三不肯,右公子職便用計將其灌的爛醉,就與夢中與宣姜做了夫妻。宣姜有了第一次,又聽得公子碩甚賢,倒才滿心願意,因此這第二次也就順水推舟了。公子碩酒後醒來,卻悔之莫及。
衛惠公得知左右二公子做亂,已扶黔牟為君,不敢回國,遂逃奔到齊。齊襄公諸兒念衛惠公是其外甥,便派兵將隨惠公朔與黔牟做戰。二君相併,都死於非命。襄公知大妹已經嫁給公子碩,便扶公子碩為君。公子碩便與宣姜正式成為夫婦。後來宣姜又生子五人,長子齊子早喪,次子為衛戴公申,三子為衛文公毀;生女兩人,一為宋桓公夫人,一為許穆公夫人。由此可見春秋之亂,就如黑鯽過江,數不勝數。如此一節,雖與本書主旨沒有太大的關聯,但也不能不簡單交代一番。稍後還將略有提及,在此不再累述。
第五回 世子異國相佳偶 文姜瑰園盪鞦韆
單說齊僖公次女,生得眼如秋水,面如芙蓉,花不能表其豔,玉不能形其香,真個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論起容貌之美,比之其姐,尤過之而無不及。更難得的是,此女通古博今,出口成章,齊國內外,才名遠播,因此號為文姜。齊世子諸兒(便是後來的齊襄公)與文姜各有其母,乃是一對同父異母的兄妹。此人性情暴戾,極好酒色,止長於文姜兩歲。兩兄妹打小在宮中同行同止,耳鬢廝磨,親密無間。及至文姜出落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諸兒已通情竇。他見文姜如此才貌,更兼舉止輕薄,便每相調戲。文姜又是個水性之人,全然不顧禮儀廉恥,與諸兒互相戲虐之時,說及街頭巷尾所流傳的汙言穢語,全不避諱。這諸兒生得軀幹魁偉,粉面朱唇,卻是個天生的美男子,單論相貌,與文姜倒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只可惜生於一家,親為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