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身掛滿奢華品,未必就真的資信良好。他們借殼玩資本,對殼不看重,只要殼裡能做道場就行。”
顧一惟挑挑眉,望著陳池,半晌笑了兩聲。
“張總上一週去苗圃參觀了,昨天給我透露一個意思,”顧一惟雙肘靠到桌上,拎起紙杯口,談到即將加入的商業夥伴,停了一停,抬頭緩緩說道,“全面合作。”
這就是不獨在生態農莊上搞合作開發,對現有的花植經營業務也有興趣。
陳池握拳託著下巴,若有所思,過不多時,笑問:“你怎麼看?”
顧一惟想了想,抬手捋了一把臉,呼一口氣:“再說吧,還沒想好,先把花展弄完。”他往後靠去,露出笑容,“怎麼沒把許經理帶來?她最近在忙什麼呢?”
陳池笑起來:“不知怎麼,她突發奇想去學縫紉了。現在比上班還要忙。”
顧一惟的紙杯放在嘴唇邊,眼神從圓杯沿掠向陳池,臉上是真意外,口中讚歎道,“賢惠呀,現在沒多少女人想學這手藝了。”
陳池更笑,搖頭道:“我都不知道她學了幹嘛,在家沒看過她縫一塊布。”說是這樣說,他腦中卻立刻自動否定掉了。很久之前,許霜降縫了一對枕套,她手法拙笨,式樣還不能完全一致,巴巴地坐了火車送了一隻略微能看的給他。
陳池端起紙杯,眼眉梢浮現柔和之意,顧一惟瞧著,默不作聲地微微仰脖,抿了一口茶水。
方瑩瑩一直在旁邊摸摸索索,不由回頭,目光狐疑地瞅向顧一惟和陳池兩人,她怎麼好像聽到顧一惟提許經理了。
“說了要請你們吃一頓的,這一向事多,到現在也沒請成。”顧一惟歉然道,下意識瞟了方瑩瑩一眼,想起之前處理她那些糟心事,甚是憋悶,對她綻開的柔美笑容沒有任何回應,他移開視線,和陳池繼續聊得熱絡,“這陣子忙完了,大家吃個飯。”
“一惟,你跟我們客氣什麼?”陳池笑道,心思飄遠了。
到了下午,他先回了酒店,打電話給展區的顧一惟:“一惟,我準備訂票回去了。”
“不是說好了晚上請客戶去泡香檳溫泉放鬆放鬆的嗎?怎麼要走了?”
“你帶手下去吧,泡得開心。”陳池侃道,“我來這裡逛了一圈,花花草草看得知足了,早點回家。”
“不是許經理來催了吧。”
“沒有,她從不干涉我在外面的事情,很寬厚的。”陳池笑道,“我也出來兩天了,這裡事情很順利,我也起不到什麼用處,就是來幫你們吃吃中午的盒飯套餐。我訂了機票,這就回去了。”
飛機快,陳池中午左右起心要回家,傍晚就飛回了。
家裡沒人,今天是星期六,許霜降在孃家。
陳池快手快腳開啟行李,將展會攤位上買來的一包玫瑰娟花和一包滿天星娟花拆散,混成一大束,翻箱倒櫃找出了以前的花瓶,插了擱在餐桌上。
花展上鮮花爭奇鬥豔,名貴珍稀品種也不少,陳池怕它們在路上會枯萎,不得已買了絹花當替代品。他還記得許霜降對他媽媽用假花換下她的真花時的怨念,此時站在桌邊左看右看,給花拗造型,煞是擺弄了一陣才滿意,效果看起來還不錯,栩栩如生。難得的是,湊近了聞,真有一股隱隱約約的玫瑰花香。陳池希望,這股子香味能持續到他和許霜降從丈人家回來。
箱子裡還有給丈人倆口子的禮物,也是在展會上買的,各種乾花鑲在藍絲絨布上,裱在鏡框裡,非常美的一副風景畫。
天色黑了,星星在閃爍。
陳池把他的換洗衣服放進洗衣籃,對著鏡子摸了摸下巴,拿起了剃鬚刀。
刮完胡茬,他順手拿起了牙刷牙膏。一小截牙膏很快擠到牙刷上。
陳池準備按上牙膏蓋的時候,忽然停住了手,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盯著牙膏管,一下子醒悟到,今天他預設了一個步驟。
這個步驟是,將七拱八拱的牙膏管往上擠,集中到上段成為規則的圓柱狀。
他和許霜降有個生活習慣,夫妻倆在洗漱用品上一直共用著,不僅洗髮水用一瓶,牙膏也共用一支,都是用完了再去買新的。許霜降在家務上樣樣追求完美,唯獨有一樣缺陷,陳池可以輕輕鬆鬆地完勝她。她喜歡在牙膏管胖鼓鼓的中段開始擠,手捏到哪裡是哪裡,從來改不掉,所以被她用過的牙膏管,形狀全都慘不忍睹,中間是癟的,兩頭鼓。陳池刷牙時,第一件事總要不厭其煩地先從底部把牙膏擠上去,讓它們集中靠近開口端。
今天,不用他做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