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吃黑芝麻雪糕,結果錢沒花出去,那這話就老長了。
林虞不吭聲地吃著蘿蔔絲餅,盯著老太太數錢給他。
“弟弟啊,馬蹄糕要伐啦?”對面那老太太揚聲問道。
林虞想一想,點點頭:“拿一個。”
那老太太瞬間眉開眼笑,麻利地往手上反套一個小塑膠袋,把托盤裡的每個糕面上都探摸一下:“我給你找個溫溫燙的,這個天,吃熱了不行,吃冷的也不好。”
林虞瞧著塑膠袋沾上了一些焦糖色,也不怎麼介意,最後一口咬完蘿蔔絲餅,接過來就吃馬蹄糕。
被油溫燙軟的蘿蔔絲在他的口腔中尚留著幾分淡淡的生辣味,甜膩膩的豆沙豬油又跟著捲進舌蕾,感覺兩種滋味不能和諧在一起。
“弟弟,再有一個月就要開學了,又要看不到你啦。”老太太甚是熱情,“這段時間多來吃吃阿婆的馬蹄糕啊。”
林虞的褲兜裡塞滿了零錢,恍當恍當地往弄堂裡走,聽到身後馬蹄糕攤的老太太對著油墩子攤的老太太在說:“這幫小囡一剎眼,全長大了。”
開學後,林虞想起聚會,問過曹嘉奕:“你那表姨家的妹妹,就是許霜降,她暑假裡都在學什麼?我們同學聚會都忙得不參加。”
“不知道呀。”
這一晃,就是十來年。
期間只聽聞過兩次,當然,這不算什麼,還有同學自此音信全斷的。他們各自有新學校新班級新舍友,不斷有眼花繚亂的新事物新煩惱,撲騰忙碌都來不及,哪還會再刻意想著聯絡舊日同學,能得恰在近處的三五人聚聚就已不錯了。
林虞和曹嘉奕高中同校同舍三年,相比和許霜降前後排讀書的情誼,那更深厚多了。他和曹嘉奕在宿舍晾校服外套,收錯了換著穿都是常事,挪借點飯票菜票都挺自然,跟哥們似地。畢業後,兩人雖然各考各的大學,但是都在一片大學城,互相串過校門,品評過大學食堂。
曹嘉奕有一回到他大學來玩,冷不丁提及:“哎,林虞,你還記得我有一個表妹,以前初中你倆讀一個班。”
“哦……”林虞第一反應跳出來許霜降的雅號寶姐姐,卻被她的大名給梗絆住了,一時想不起來怎麼說。
“她叫許霜降,你還有印象嗎?她出國讀書了。”
林虞腦中浮起小胖妞和她後腦勺烏黑的馬尾辮,訝然,她竟然跑得挺遠的,在陌生地方能過得順嗎。
第二次最嚇人。他和曹嘉奕約在一起唱歌。
“哎,林虞,你還記得我有個表妹嗎,你倆初中一個班。”
“哦……”
“許霜降,你有印象嗎?”
“有點,她怎麼了?”
“她明天結婚。”
林虞閒閒靠在牆頭,手指繼續劃過畫報上的銅版紙,半是玩笑半羨慕:“寶姐姐,你動作真快。”
“嗯?”許霜降沒聽懂。
“我們這麼多同學裡,你結婚算早的,比班長還早。現在幸福吧?”他聽許霜降不好意思地輕笑一聲,小女人的羞澀隱然其中,卻也明顯得溢於言表,林虞吐口氣笑道,“你用不著你爸媽催了,哎,拜託你,下一次有同學聚會,你幫我保密,別說今天撞見我相親的事。”
“你自己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許霜降好笑地坦承道,“我以為那是你的新任女朋友。”
“寶姐姐,真要是女朋友,我還能不給老同學介紹?”林虞解釋道,“我那時太尷尬了,不知道怎麼介紹那女孩子,我連人家的名字都沒有記住,總不能直接說那是我相親物件。當時有點不禮貌,可不是敷衍你,你別介意。”
許霜降直樂:“我介意什麼?要是知道你在相親,我肯定不來打擾你。你也太……”礙於同學的情誼,她不好意思說林虞相親沒誠意,用了一個委婉的詞,“……粗心了吧,把人家名字都沒有記住,還想見第二遍?”
“寶姐姐,你沒經過相親,不知道相親的苦。你去問問宋曉燕,她去相親,記別人的名字嗎?大部分都是一面緣,沒必要先記,以後看情況再決定費不費這腦力,這是我們這些人的經驗。”
“你相過很多次親嗎?”許霜降驚奇地問道。
林虞虛咳兩聲,澄清道:“沒有,以前和前女友分了之後相過一次,應付應付我爸媽,這是第二次,不過後面還有兩場。”
許霜降被逗得笑喘氣:“你的媒人也太……那啥了,怎麼能一連安排這麼多人?”
林虞抬眉也笑,很料不到許霜降長大後竟然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