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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部分

水。”許霜降忐忑道,“打一趟能把白蟻消滅乾淨嗎?”

“我得先看看能不能找出它們的窩。”

許霜降忙忙地陪著師傅,搬碗碟、騰筷籠、挪鍋子,在廚房裡好一番檢查。

“沒辦法,找不到蟲窟,根治有點難,我給你打一遍藥水再說。”

許霜降愁眉不展,隔壁大媽站在大門口將進不進,哌哌不休:“啊呀,去年就有了?還來過人打藥水?哎呦,我都不知道,不曉得蟲子會不會飛到我家裡去做窩?這種白蟻我聽說過,家裡一有啊,什麼木頭傢什都要被它們咬穿。你們房東怎麼不急的呀,噢,肯定以後要麼賣掉,要麼收回來重灌修,舊傢什咬咬就不當一回事。難怪以前住的老房客要搬走,是不是這個原因啊?”

許霜降心煩意亂地嗯嗯啊啊。

等到打藥水的師傅出來,隔壁大媽比她還要積極地盤問:“師傅師傅,我們住這麼高,怎麼還會有白蟻?”

“蟲卵這個東西很難說的,不知道什麼渠道就進來了,買到了不好的傢俱也有可能。”

“那我家就在隔壁,有沒有可能白蟻也跑來我家?”隔壁大媽憂心沖沖道。

“說不清的啦,你現在沒發現嘍?”

“現在是沒有。”

“那就好。”

“我就怕它們傳到我家去。哎呀,它們是爬的還是飛的?”

許霜降一句話都插不進去。

師傅臨走時,才被可憐兮兮的許霜降叫住,要了一個直接的聯絡電話。

“你這兩天看看效果,有什麼問題再聯絡。”

許霜降哎哎點頭。

陸晴蹬著細尖高跟鞋,穿一襲收腰包臀的小巧淡綠洋裝,抱著兩本資料夾,曲指輕釦會議室的門。

“進來。”陳池停下了和審計師的對話,側臉朝門口道。

陸晴推門入內,目光流轉,大大的會議桌一角,陳池和西裝筆挺的幾個人散坐著,面前桌上擺滿了各種文件,咖啡杯見縫插針地擠在檔案堆裡。

“陳總,你要的資料。”她抿嘴一笑,輕盈地走到陳池身側,半傾腰,將資料夾擱到桌子邊緣,手指靈巧地扶著陳池面前的咖啡託碟,微微探身將咖啡往桌子前方挪過去。

她裙子後部下方的小分叉,立即如枝頭春燕的小剪尾一樣,活潑潑地蹦開,將腰部以下的曲線勒得細潤圓巧。

一抹芳馥的脂粉味,在她手臂輕揚間帶起,混著咖啡微晃中隱約散出的溫熱苦香,竟裹成了一道既不和諧又似乎和諧的香味,逸在陸晴側轉的肩臂和陳池正面之間狹小的空間內,暗暗地濃烈著,又因為沒有傳播得太廣,而顯得輕輕悠悠。

陸晴將資料夾在陳池面前放好,衝斜對面幾人禮貌地笑笑,扭轉脖子,嘴角的弧度翹得更起,配著細巧鼻樑上兩彎淡掃峨眉,顯得五官不僅妝容精緻,而且格外甜美:“陳總,沒事我出去了。”

“謝謝。”陳池和她一對眼,轉頭向著審計師說話,“有關員工的福利部分資料,都在這裡。”

陸晴直起身,悄悄地退了出去,裹走了那股香味。

許霜降平時家務做多了,習慣直接用手洗碗洗菜洗衣,然後在事後勐塗護手霜,這次她送打藥水的師傅下樓,特地跑了超市和藥店,買齊了口罩和橡膠手套,另買了一套抹布擦和洗碗布。

這一堆家務活,固然不在計劃中,但無論如何省不了。

許霜降回家,戴口罩戴手套,開啟門窗通風,散去藥水的刺鼻味兒,將廚房裡所有擺在外面的碗筷鍋鏟全都洗了兩遍,抹了家裡所有的桌椅櫃門,拆了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最後跪在地上一寸寸擦地。

暮色一點一滴滲進窗內,許霜降擦完了所有的地板,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再也顧不上她那點小潔癖,直接撈著抹布坐在地上,背靠著牆喘氣。

天入黑,似乎只需一眨眼。剛剛她還能辨出外面的菸灰色天空,一會會的功夫就已暗透了。

屋內沒有點燈,只有洗衣機轉筒急速甩干時發出的震動聲,砰砰砰地,好像獨個兒咬牙切齒地使著力。清明過後,空氣已漸暖,入夜前微微地挾著一絲兒晚風,遲遲嗒嗒地撩進窗內。

這是一個清風徐來的四月黃昏。

花未盛開。自從冬天裡的那盆水仙花開過後,許霜降忙忙碌碌,都記不起要去買束花妝點一下客廳。

她坐在滿室的幽暗中,手裡捏著一塊髒抹布,精疲力盡地靠著牆,想著那些小蟲子正聚在房中的哪一處木頭縫裡噬咬著求生或是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