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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宣春花夾了一筷子菜,宣春花牽嘴滿意一笑,繼續道:“你爸爸這點就特別好,做了都不會叫煩,像小嘉他爸爸,幫家裡請個師傅換爐灶,還要一個勁埋怨小嘉媽媽總使用大火,把爐灶弄壞了。本來小嘉媽媽覺得小嘉爸爸給家裡解決問題,是個顧家男人,後來就聽得一肚子氣。”

許霜降當時暗忖,媽媽說的這典故已經很老了,好像是在哪次親戚家的酒席上聽曹嘉奕的媽媽自己說的,當時她也在旁呢。

宣春花的話相當樸實,也算是在標榜她自個兒:“幫家裡做家務本來就是為了一家子舒服,現在做了抱怨,哪個還覺得舒服嘛?白白費了勞力,還不叫好,最不划算。”

“對對對,做了就不要說,做多做少,別人都看在眼裡的。”許滿庭又夾了一筷子菜給宣春花。

許霜降可想笑,她媽媽其實修煉沒圓滿,經常一邊給爸爸擦皮鞋,一邊使勁嘮叨爸爸走路不看路,穿鞋特廢鞋。只是爸爸脾氣好,笑呵呵聽著不駁聲,她媽媽就覺得她自個的抱怨不是抱怨了。

這會兒,她勞累一天,被陳池攏在懷裡,聽他的話裡有點兒溫柔慰問的意思,嘴上不吭氣。

“霜霜,很累是嗎?”陳池又問一遍,歉疚道,“對不起,今天讓你和媽媽兩個人搬家,而且弄得這麼急,是我一開始沒想好。”

許霜降摒了一會兒,終於自己翻了個身,縮到陳池懷中,半晌後,咕咕道:“搬進來的時候,人家都沒收拾,我心情不好,媽媽大概累到了。”

這架就算吵完了。

許霜降約架,陳池感化,迄今為止,他倆在吵架一事上還未曾試過針尖對麥芒。

以後的日子裡,許霜降每每思緒紛飛時,莫名其妙地想到吵架的藝術。她的朋友,情感診斷專家,跟她講過,吵架的最美境界是恰當地表達了自己被嚴重忽略了的訴求,但必須以一種優雅姿態和風趣心態出演,那樣不僅讓沉悶淤滯的生活及時有一個宣洩渠道,還保證這種另類的方式不傷感情。

當然,是不是想不傷感情,全憑己心,也有人想大吵一架圖個暢快,從此山長水遠再也不見的,那就犯不著憋屈自己。

當然,是不是優雅風趣,而不是面目猙獰,那就要看對方感覺。喜你時,你哪怕激動得唾沫星子亂飛,他都會自己抹淨了,上來叫姑奶奶,您別急慢慢說,別噎著了。不喜你時,你步子小小跟在他身後才起兩句話,他就一臉憎厭反擊,你還噴得沒完沒了了?

吵架是一門藝術,能將火候力道期望效果都掂量掂量的,都是修煉過的人精。許霜降可不是人精,她忍不下去就先勉強憋著,這時候有人不識趣,被她視為撩撥,那就吵,心火多高,架勢多高,就這樣順其自然。

以後,許霜降一遍一遍地捋過她和陳池來的吵架情景,換房搬場這一段,在她的總體評估中,也算是大吵了。

互相傷害值……原來是有的。

她沒能透過吵架讓自己更輕鬆,只不過是發洩一通後,偃旗息鼓了。

她不知道陳池感受怎樣。這一夜,其實後來她又背過身去睡了,那樣唿吸更順暢,不用和陳池雙雙裹在一團暖熱的氣息中。

她獨自唿吸著自己這一側的清冷空氣,還剩一點迷濛的意識,盡在用來琢磨明天的安排,她得待在家裡等床墊,繼續擦衣櫃頂部,廚房灶下的那些櫃子也要全部清一遍,買菜做飯……,所有這些雜活都必須趕在後天去上課前全乾掉,否則中途這口氣歇下,她就會發懶,拖到以後能湊合就湊合了。

這些事很煩很煩,每件都那麼細碎,看著輕巧,就像一根沒份量的蠶絲,但蠶絲一刻不停地吐,每日都有,密密織織,愈來愈堅牢得像一隻蠶繭,把她吞在裡面,透不過氣。

我是不是蛹,作繭自縛?明明可以像陳池一樣,灑脫得對居住環境眼開眼閉。多住幾日,等自家的氣息覆蓋了別家的氣息,啥膈應自然都沒有了,卻偏偏要揪出這麼多的家務活來做,該的。這是許霜降沉入夢鄉之前的想法。

陳池沒睡著。許霜降翻身後,他閉著眼睛沒動。

他倆睡地鋪,是頭一遭。

很久之前,當他還在窗前暖氣片下鋪睡袋時,曾經他偷偷摸摸想過,若是許霜降也搭個睡袋在他旁邊,不知是怎生光景?

一個人睡地鋪一個人睡床,是浪漫是忐忑是蠢蠢欲動。

兩個人睡地鋪,是同甘共苦,是相濡以沫,也是辛酸愧疚。(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