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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于堅持到教學樓,許霜降的手腳都要軟了。

最難受的是,坐到開著暖氣的教室裡,她很快就覺得從大腿延伸到膝蓋下方的一層褲子非常潮。那一定是在她騎車時,雪花落下,而後慢慢融化,溼氣滲進牛仔褲的布料了。

許霜降就這樣一邊聽課,一邊靠著自己的體溫把褲子烘乾了。

雖然夠狼狽的,但開心的事也有。課間休息,阿爾貝託玩雪的一個影片把大家逗得喘不過氣來。

陳池線上上等著許霜降,第一時間就問這場雪。

“還行,雪有點厚,深的地方可以淹沒腳踝,不過路上都鏟了雪的,騎車沒事。”許霜降三言兩語概括完,讓陳池放心。

“霜降,你路上冷不冷?”

“不冷。”

“衣服穿厚點。”

“已經很厚了,像熊一樣,摔下去都不會疼。”

“你摔了?”陳池立即問道。

“沒有,打個比方。”許霜降彎起嘴角。

說起厚衣服,她就想到了阿爾貝託的那個影片。現在電腦房裡暖意襲人,她全身上下乾乾爽爽,十分舒暢,就給陳池說起了這件好笑的事。

“今天我一個哥倫比亞的同學給我看了一個影片,特別好玩。他和一個臺灣學生、一個葡萄牙學生合租了一幢別墅,正好在那一排的最邊上,旁邊就是一大片草坪,現在全是雪。他們三個人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雪,一早上起來就跑到草坪上打雪仗滾雪球。”

“哦。”陳池今天心情一般,甚至比較晦暗,因為他舅舅今天去給外婆上墳添紙,但他耐心地任許霜降絮叨別人的事。

許霜降繼續說:“後來他們打得興起,全部換成了夏天的裝束,比誰勇敢。”

“哦?”陳池應和著。

“只穿了一條沙灘褲,把同學都笑死了。”

陳池皺起眉頭,又讀了一遍,直接問道:“什麼叫只穿了一條沙灘褲?”

“完完全全就是字面的意思。”許霜降噙著笑容,在泳池裡若是看到別人穿這麼少,那是見怪不怪的,但是背景換成雪地上,她當時只覺得冷風從牙縫裡鑽進來,一直凍到心裡。大清早外面還在下雪,阿爾貝託他們居然一點都不怕冷,直接把雪球抱在胸前。

“光著上身?”

“是啊,我們看著都覺得冷。”

陳池咬著牙。許霜降居然被半裸男看了,不對,她看到了半裸男。

許霜降還在說:“我同學特有趣,他說他找到經驗了,只要第一件不怕脫,就能脫下第二件,因為跑動過程中會熱起來,不怎麼冷。”

陳池好半晌才又“哦”一下。

“他邀班上同學明天也一起去玩雪,他那裡場地開闊,不會影響別人,已經有同學報名了。”

陳池終於忍不住問道:“也這樣玩?”

“差不多吧。除了滾雪球、打雪仗、堆雪人,還有什麼方式嗎?你小時候是不是還有別的玩法?”許霜降頗感興趣地問道。

自然是有的,陳池小時候玩雪的花樣多著呢。他會壘個雪堆,底下掏個洞,把家裡的臘肉藏進去。他會把周大毛騙到樹底下,猛搖一下,自己一溜煙地跑開,讓周大毛在一樹飄落的雪中跳腳怒罵。他會耐不住顧四丫的哀求,把四方小矮凳倒過來,讓顧四丫坐進去,偷出家裡的麻繩扎住凳腳,拖著顧四丫滿坡亂跑。

“沒有。”陳池簡潔地回道,想了想,到底心軟,馬上跟一句,“以後我陪你玩雪。”

許霜降心裡還挺甜蜜的。她覺得陳池今天話不多,猜想他大概手頭有事在忙,對旁人嘻嘻哈哈玩雪的趣事才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她說過就算過了,眼瞅著馬上要放假,遂提起正事。

“我過了聖誕節,27日去你那,28日回來。”

這是她苦思冥想後的結果,老是讓陳池過來看她,他也很辛苦,這次得她去。假期雖然比較長,但她不能待太久,還是那個老問題,住宿不方便。她不能每次去找陳池,每次到連秀秀那兒借宿,以後這不是一趟兩趟的事情,再說連秀秀在這個聖誕節也要離開幾天,據說去找一個同學玩。所以許霜降決定去陳池那裡兩天,在青年旅館住一晚,看情況可以適當再延長一天,然後回來自己看看書。

陳池嘆氣,許霜降給他添完堵,自己神轉折了,貌似也不是什麼好訊息。他先不忙著討論節假安排,而是得確定一件事:“霜降,明天你去同學那兒玩雪嗎?”

“不去,都是男生去,他們打雪仗是真打,太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