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亮跑出隊伍,順手在耗子背上拍了下。九號車就在前面不遠,吳濤正站著和林宇峰說話。瞧見彭亮過來,林宇峰指著吳濤笑著說:“你這老鄉面兒忒大,我得給!打了兩年的老兵了!學著點兒!”
彭亮立正行禮,林宇峰朝他擺擺手:“下車後迅速歸隊!”
彭亮和吳濤相視一笑,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室…。
意識漸漸模糊,半夢半醒的越來越冷。
“彭亮!彭亮!”恍惚中有人召喚,聲音不是來自夢境?
彭亮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一個戴口罩的人。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九章】
“燒的這麼厲害?!”是黃大齊的聲音。
“可能是過度疲勞加上有些感染,問題不大,打一針休息過來就好。”
屁股上一陣刺痛。一定是衛生站的妹妹,打針還是一點沒有長進!
“耗子,他被子呢!”黃大齊在周圍四處亂翻。
“拿去兜炮彈皮了…”
“你個豬!就這麼讓他睡了一下午?!把你的拿來!”
耗子,偶恨你!身上沒力氣,彭亮心裡悄悄罵道。
意識還是模糊,身上又暖和起來…
駕駛室很寬敞,比起車廂要舒適得多,彭亮把揹包卸下丟在身後,靠著座椅展開身體。束縛了多日的筋骨和神經,突然沒了周圍的禁錮,立時放鬆下來。
記得吳濤從座位下掏出條煙,還順手扒拉出兩顆手榴彈,就那麼輕描淡寫的往旁邊一撇,像是對付兩個酒瓶子。他撕開包裝抽出兩盒,把一盒扔到自己面前的臺子上。
“要七八個小時呢,抽著解悶吧。”汽車緩緩啟動。
車站人流較多,車隊慢騰騰的往前開。彭亮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來往人群,陽光晃眼,倆人打著趣兒談論姑娘們的衣著、超短裙下面的白腿和鼓鼓的胸脯。一路走走停停穿過幾個繁華的路口,在一個廢棄的火車道旁吳濤猛的一打方向盤,汽車擰了個彎兒轉頭向西駛去。
“頭一回來昆明吧?”吳濤攥著方向盤,盯著路面問道。
“除了部隊,哪兒也沒去過呢。”彭亮回道。
“昆明是好地方!風景如畫、四季如春!”怕他不相信似的又追了句“春城嘛!”吳濤在春城兩個字上刻意加重了語氣,拿起煙盒朝他晃晃。他就笑了,吳濤剛才拿出來的兩盒煙就是春城。
見彭亮會意,吳濤很是滿足,收起笑容不無惋惜的說道:“要是不打仗,去大理、麗江轉轉,那才叫山水!”
彭亮不由得嚮往,望著揚起的塵土輕輕嘆了口氣:“等打完仗…”又自顧的咧著嘴嘲笑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
“路上走了幾天路?”吳濤問道。
“算上今兒,整六天了。”彭亮挺挺身體,不再想那罐頭車。
“磨人啊!”吳濤感嘆道,掏出煙盒彈出兩支遞到面前。彭亮指指沒開封的煙推託了一下,見他執意只好接下,順手掏出打火機給吳濤點著。
“姑娘送的!”吳濤臉上泛著幸福的笑,吐著菸圈兒不無得意的說道:“到竹園讓你見倆妞兒,漂亮著吶!”
想起他們在車站戲謔,彭亮好奇的問道:“中午你們說的就是她倆吧?”
“聽見啦?!”吳濤大笑,盯著反光鏡朝後面努努嘴:“說老鞏那帽兒呢,八號車。”
彭亮回過頭去,距離有點遠,看不清楚。
“那小子看上人家妹妹,一勁兒的往上湊!”吳濤不屑的說,“來的時候,磨磨嘰嘰跟人家買菸,換了得有八種!”前面的車正在提速,吳濤把視線收回踩下油門,右手握住檔把兒使勁扳了扳,從牙縫裡冒出一句:“磨嘰!喜歡就說嘛!?”咣噹一聲推擋入位,汽車向前猛的一竄。
調整好車速,吳濤朝彭亮歉意的搖搖頭,苦笑著說道:“沒辦法,再好的車也禁不住這麼造!”
“他是不是有點兒靦腆?”彭亮接過話茬問道。
“靦腆!?吹得自個兒跟西門慶似的!”吳濤嘲諷的揶揄了句,頓了頓接著說:“人倒是不壞,講義氣,就是嘴太沒譜兒。”
這讓他想起了韓宇,彭亮呵呵笑著表示理解。突然想起還不知道目的地,就轉頭問吳濤:“我們這是去哪兒?”
“麻栗坡!就是不知道具體佈置到那兒。”吳濤想了一下說:“連學校都住滿了!”
“到了文山就會知道,有人安排。”
彭亮覺得有些內容還是先了解些好,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