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嚇得心頭一跳,但終歸是見過血,下過狠手的人,他如今膽子也大了不少。強自冷靜下來。
“火!”
程凱起身,大叫。
有人拿起火把,在篝火邊點燃,迅速遞過去。
程凱伸手去接。
嘭!!
突然窗洞木板被撞開,一團黑影猛地衝進來。剛好把程凱想接的火把撞飛。
“滾出去!”
兩個鏢師連同程睛,三人同時從三個方向揮刀。
三把砍刀狠狠砸在那黑影身上,硬生生又將其砸了回去。
馬上又有人撿起火把,往那黑影身上砸去。
黑影終歸是有些懼火,借力迅速後撤,一躍而出,從窗洞消失不見。
呼...呼...
眾人大口大口喘息著,火光映照下,每個人的臉色都是慘白。
程睛三人丟下刀,這才發現自己虎口早已血肉模糊,硬是被剛才那一下反震受傷了。
“是黑瘋子....堵住窗洞,繼續守著!等天亮!”程凱大聲吼道。
剛剛撿起火把的就是他。
此時他的臉色一樣微微發白,但沒有驚懼,只有沉著冷靜。
鏢師中的老人迅速聽命,抬起厚重木板重新堵住窗洞。
這木板不是一般木頭,而是用特殊方法炮製過,上邊還纏了很多堅韌藤蔓和皮繩,極其結實。
就算被那怪物狠狠撞了幾次,也只是中間凹進去一小塊,還能繼續用。
窗洞堵了一會兒,程凱示意讓人將木板留出一些縫隙,讓空氣流通進來。
這麼多人在這裡一個密閉空間,還有兩對篝火在,不過只是短短一小會兒,就有人感覺氣悶,呼吸不暢。
縫隙一開,頓時有嗚嗚的細微風聲從外面傳進來,清冷的山風伴隨著一絲血腥味,飄進橋頭房。
也讓眾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許多。
沒有人說話,打算開口的也被邊上的老人按住,提醒別出聲。
所有人都憋著。
擋木板的隔一會兒換幾人,隔一會兒換幾人。魏合也上去輪換來了兩次。
如此反覆。
終於,外面一抹魚肚白漸漸浮現天空。
有細微的鳥叫聲順著縫隙鑽進來,頓時讓眾人心頭一振。
鳥叫聲有的尖銳,有的低沉,還有的咄咄宛如啄木頭。有時近有時遠,有時連成一片。
“天亮了。開門,我去看看。”程凱沉聲吩咐。
馬上有老鏢師二話不說,將木門緩緩開了一條縫。
程凱身形一動,迅如狡兔一下便衝了出去。
房門迅速合攏。
眾人慢慢等待著,很快,外面便傳出程凱有些疲憊的聲音。
“沒事了,都出來吧。”
沉默了下,眾鏢師這才移開窗洞門洞,陸陸續續走出橋頭房。
此時外面地上,清晰可見有兩攤血跡,晾在草地。
血跡似乎被什麼動物舔舐過了,中間有些稀薄。
但結合周圍痕跡,依舊能看出昨晚被拖走的兩人,臨死前是如何的奮力掙扎。
魏合走到血跡邊上,蹲下來仔細檢視痕跡。
他很快便摸到了四處比人手抓痕還要深很多的爪痕,每一個爪痕都是五指深深刺入草地,一直到很深的位置。
同時印在爪痕中間的,還有清晰的宛如掌紋一樣的細小紋路。
不遠處,程凱和幾個鏢師用被拖走兩人的行李衣服,做了個簡單的墓地,再用不容易腐化的一些物事做個不同標記。
這便是兩人留下的唯一痕跡了。
眾人迅速收拾鏢車,沒做停留,迅速帶上東西過了橋,離開這片地方。
有人臨行前,給兩個衣冠冢以水代酒敬了幾杯,有人默默放了點東西在墓地上。
大家都沉默下來,不再說話,安靜的收拾,安靜的驅車離開。
等離開時,魏合才發現,馬匹也少了一匹,估計是昨晚被怪物黑瘋子拖走的。
穿過冗長古舊的石橋,一直到抵達目的地城鎮。
眾人交接了鏢貨,才心頭輕鬆了些。
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因為沒了鏢貨,大家輕裝上陣,速度快了許多。
去的時候花了八天,回來反而只花了六天。前後節省了兩天時間。
只是眾人再也沒了閒聊比武的興致,只是偶爾按規矩說話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