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李花兒頓時怔住了,不可思議地反問道:“像誰?”
李果兒的臉色充滿了茫然,依舊是看著篆兒的背影。
“像金寶,”她說著,抬頭看向李花兒,“姐姐你說,金寶要是還活著,是不是也有這麼大了?”
像金寶!
難不成,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她來到這裡的時候,金寶早就已經落水,所以對這個小弟弟完全不熟悉。
但是李果兒卻是金寶正經的姐姐。
她如果有這種想法,那豈不是說明……
李花兒想著,連忙問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是看見什麼印記了?你問他了麼?知道他是哪裡人士嗎?”
李果兒奇怪地看著李花兒的焦急表情。
“哪裡有什麼印記嘛……”李果兒道。
李花兒一時語塞。
“那……那你怎麼會這麼想?”
李果兒看著她慌亂的神色,覺得自己心中已經明白了。
一定是姐姐太緊張、太著急了,才會這樣語無倫次了吧。
是以,她不再疑惑,而是答道:“我問他了,不過篆兒說,他記不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只知道自己是在太子府長大的。”
太子府?李花兒聽見,心中頓時失望了。
離得也太遠了些,雖說這世上,有了自己、沈珩與關三小姐的奇遇,但總不會,人人都這般奇遇吧?
不過……如果真的是,就好了。
她心中盤算著,打算尋個時候,好好問問吳靈均,金寶的來歷。
反而是李果兒說完了這番話,卻洩了氣,道:“也是我傻了,金寶怎麼會到太子府呢?”
李花兒不好多說,便只得拉她坐下,柔聲道:“果兒是心細,好了,也別想那麼多了,先吃飯吧。”
……
從清河村到燁丘城,水路要走一天一夜。
如若不是心中裝著那樣多的事情,這樣的小船、美景、二三知己熟人一路同行,也是美好的。
對李花兒、對吳小少爺、對李果兒,都是如此的。
本來對吳靈均來說,也是如此,但是在一早那番談話之後,就不是了。
這天在船上,吳小少爺沒事兒就要溜過來,和李果兒天南地北地聊著說話。
全然不顧李花兒在一側直視的目光。
吳靈均則一直躲在船艙裡不露面。
後來,因著外間的雨停了,李花兒等人就到了外面的甲板上坐著,看著河岸之上的景色。
恰好吳靈均也出了來。
一見李花兒在這兒,他忙把頭垂得低低的,臉也漲得通紅,轉身又回了船艙。
生怕李花兒再追問他京城之事的樣子。
結果,連李花兒一直想要問的篆兒的事情,都問不成了。
李花兒覺得好笑極了,心中再多的疑惑,也只能作罷,暫且當那事情不存在了。
……
這天夜裡,月亮被一層薄霧籠罩著,除了天邊的北斗星隱隱可見之外,只剩下暮沉沉的一色。
船家依舊在撐著船,緩緩前行。
李花兒睡眠淺,又在這船上晃晃悠悠的,自然更睡不踏實了。
大約二更時分,外面忽然閃過了一道火光,船也停住了。
李花兒立刻睜開眼睛坐起身來,握住了一直放在身邊的弩箭。
並沒有她預想中的襲擊。
她略微放下心來,看了一下在身邊睡得依舊香甜的李果兒,悄悄到了窗邊,偷偷看著河上的情景。
只見河面上停著一艘小舟,甲板之上,隱隱有說話的聲音。
只是說話之人將聲音壓得極低,李花兒聽不清楚。
她想了想,回身過來給李果兒蓋好被子,自己則披著衣服,依舊是握著弩箭,離開船艙,來到甲板之上。
……
待她到甲板的時候,那艘小舟已經快速地向著清遠縣的方向離開了。
而披著直裰,髮髻鬆散的吳靈均就站在船的一側,負手而立。
雖然看不清楚,但李花兒依舊能感受到此刻他心中的沉重。
不過到底沒有夜襲之事發生,她還是鬆了口氣,輕咳一聲。
吳靈均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差點兒跌下船去。
“大人當心。”李花兒連忙道。
吳靈均捂著胸口站定,後退幾步站在甲板中央,對她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