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雨薇栓馬的時候已經給他們加了草料。馬兒精神頭足著呢。
策馬揚鞭地回到客棧已經天色微黑了,張婉兒急的在屋子裡直轉圈,誰都不敢多說話,一群人都好好的在,把主子扔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還說不出來到底去哪了。這能說清麼,沒理啊。
“ 您別急,丫頭不會有事的,讓他們幾個小的去找吧,他們都有武功,不怕。”
張老鬼被大家看的發毛了,只有他仗著輩分還可以說句話,別人還真是不敢說。他也是斟酌了再三才說的,他身邊的可是大內高手,雪月也是女中豪傑,都不是白給的。
“再等等吧,我知道,就是坐不住,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吧。”張婉兒咧了一下嘴角,這笑比哭還難看呢。
莫雲飛看著張婉兒,握了握拳頭,在心裡下定了決心。她明明很擔心,卻不是像一般女人那樣哭啼啼的。這份淡定一定是在宮中獨自為戰養成的。她的生活難度可想而知,母女倆相依為命,如今才剛剛出宮一天就不見了女兒。任什麼人也不能淡定。
下午,他們一群人回到客棧,看到張婉兒已經指揮著客棧的人在處理那些獵物了。找來了小鎮的地方官,按照每斤肉五文錢的價格賣給了鎮子上的普通居民。每戶只限制五斤。大戶富戶人家不賣。
市場上這種肉要十七八文一斤,來買肉的拍成了長隊,卻沒有一個人敢鬧的。楓華,秋芳,韻惠和韻祺,手裡都拿著鞭子,把一隻野豬打的皮開肉綻,那些小混混看的心驚肉跳的。
莫雲飛的心裡直笑,這個女人真是多面,裝暈的時候是個清純的小女孩。如今瞪著眼睛的樣子英氣十足,把手下的四個女孩子當打手用了。
對付這些市井無賴還真的用這種手段,要不然只有挨熊的份兒。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打怕了他就蔫了,排隊現場忙而不亂。
莫雲飛他們一回來,看著這些人的氣度和風采。對於這些地上的泥巴而言,那些人無疑是高天上的流雲。那些人更蔫了。一個個心裡明白著呢,任何一個都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以卵擊石的事情誰也不會去幹的。
下午,男人們在客棧坐鎮。女人們集體去學騎馬了。
此刻和張婉兒一樣坐立不安的還有郝杏芸,午睡的時候夢到世兄詹俊峰了。
他就在這附近,兩條腿瘸著拄著柺杖對她說;”迪妹,在那裡等著我別走,錯過今天又錯過一生。等著我。”
天都要黑了,雨薇沒有影,夢中人也沒有影。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夢也能信麼,都不是神仙,世兄怎知自己路過這裡,能及時的找到這兒來呢。再說這裡又不是他的老家,真是痴人說夢。
一面這樣給自己說著,一面還不由自主的向外看著,盼著。
“回來了,小姐您可回來了,急死人了,沒事吧。” 小侯爺的聲音在外面想起。
張婉兒和郝杏芸急匆匆的奔出來,一把拉過雨薇,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看著。雨薇也撲進她的懷裡,”對不起,下次不敢了。”張婉兒錘了一下她的後背,倆人呵呵呵的笑了。
雨薇的眼睛一直漂著那兩個主角,吩咐小藤蔓給二人做一個避音罩,讓外人聽不到他們的談話。這兩個人需要把話說透了。還不能獨處一室,這些規矩真是太約束人了。
郝杏芸呆呆的立在那兒,坐在郝興武身後的人,是夢中的詹俊峰沒錯,他比自己大一歲,應該是三十五歲,怎麼和老俠客一樣的老。頭髮已經花白了一半,稀稀疏疏的沒有光澤。
被郝興武扶下馬,身後的長得相似的男人伸手扶住他,遞過來兩支柺杖。他熟練的放到胳膊底下,跟在那人的身後從自己的眼前經過,向大廳方向走去。
對面不相識,這是老天對自己的懲罰麼。郝杏芸淚如雨下,”世兄,你是詹俊峰沒錯,你還認識我麼?”
詹俊峰的心驟然疼了一下,似針扎的一樣。轉回身看著眼前的淚美人,急忙低下頭,轉身欲走,又迅速的轉回身。小聲的說;
“你……是……依……迪,我的眼睛花了麼?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世兄,是我,都是我害的你這樣,我已經遭了報應了。我不得好死,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伯父伯母。”
詹俊峰長嘆了一聲,她何嘗不是受害者,也是從小被母親疼著寵著長大的,做姨娘就是進火坑。
“那些都不怪你,是你的父兄無良,我知道不是你的本心。你是無辜的。”
“可是這一切都因我而起,害得你家破人亡,身體殘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