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熙沒想到我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怔了一下,隨後,他眼中閃過一絲兇狠的光,把腳緩緩地從几上拿下來,冷冷地望著我,頭上青筋畢現:“你在幹什麼?”
真是個可怕的男生。
望著他眼中冒出的那絲兇狠的光芒,我立刻相信了老班的話,他是個很恐怖的人。可是我有種怪脾氣,發起火來什麼也不管不顧,我竟然對他大叫:“你是做哥哥的嗎?弟弟在學習,你想吸菸想打電話不會換個地方嗎?還有,你也是學生,怎麼可以講那些亂七八糟的話。你知不知道你教壞你弟弟了?你這樣子給我的教育帶來多大的困難。”毫無疑問,我把這幾次家教受的氣全撒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光一閃一閃地望著我,想必被我的話唬住了。站起身,抓起被我擲到案上的手機,他點點頭:“好,你好。老師,好。”說著,他一把抓住我的雙肩,把我拎到了座位上:“老師,教你的課吧。”
好大的力氣!我騰雲駕霧一般,魂都好像飛了。他頭也不回地上樓了,看來我的話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正泰那小鬼,怔怔地看著,突然說:“老師,你肩上的骨頭有沒有事?”
“沒事啊。”
“沒道理啊,你點燃了我哥哥的三級怒火,是要斷骨的。”
“什麼三級怒火?”
“說錯話會是一級怒火,要捱打,不會說話,行為不端正是二級怒火,要挨暴打,故意挑釁會燃起他的三級怒火,一般的都會進醫院。”
這是什麼道理啊?怎麼會有脾氣這麼不好的人,這小子又在誇大其辭了,不過看在我敢對他哥哥發脾氣的份上,他竟變得老實了許多,講完課還對我說再見,讓我受寵若驚。
金正熙在我講完課後也冒出了頭,不懷好意地說:“老師慢走,這裡的夜路很黑,你可得小心,別撞了鬼。”
真可惡,他這一句話害得我每當走這條路時,總覺得有人在耳後吹涼風。
搞定了金正泰,讓我終於能在平等正常的環境下授課可以說是一項意外的收穫。這個孩子果然聰明,沒用多久我就可以用前十分鐘講課,剩下的一小時另五十分鐘對他展開題海戰術了。這種授課的效果是很顯著的,他終於可以在考試中及格了。
我這個人天生心軟,為此我的男友淳明從來不和我看電影,因為現在的電影全實行摧淚政策,我是每彈必中,每中必哭。他極愛面子,不願從電影院裡帶出一個超大號的溼手帕,讓身邊的人為之好奇。特別我還不是美女,無法梨花帶雨,讓人觀賞。
淳明是我處了三年的男友,是研究生班的高材生,與他相處,悠悠也會幽幽,學淑女做撲蝶狀。三年來,他穿著我編織的毛衣,吃著我為他衝殺而來的食堂飯菜,坐著我三百六十天如一日為他佔的閱覽室的座位,是數學系唯一數落我而不被打的人。因為,我很喜歡他。
別以為我是一心想做博士夫人的勢利的人,其實我會喜歡他不過是因為他的一個表情,三年前的一個雪天,在閱覽室一樓的窗外,透過朦朧的玻璃窗,我看到了他看書看累後小睡的表情,老天,親切得像我的父親。當時,我耳上掛著播放著《征服》的隨身聽,就這樣,我被他征服。三年來,我在他時不時露出的白眼中快樂地生活。
“你怎麼不吃了?你馬上就要做論文答辯了,沒有好的體力怎麼行?是不是不合胃口,我再去買。”
“你別煩了,我不餓。”
回答了我的話後,他就保持一個姿勢惆悵地坐在人聲鼎沸的大食堂裡是,目光深沉,眉頭深鎖。淳明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好,真是讓人擔心。我決定今晚曠工,陪陪他。
“淳明,我今天不去補課了,好好陪陪你。咱們去聽音樂會。”
他的臉上明顯地泛起了一絲煩惱,低低地說了一句什麼。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今天真是的,食堂的發出的噪音像在播放著二戰片。
“我說,我們分手吧。”他放大了音量,讓我和我的周邊諸國聽得清清楚楚,頃刻之間,我的四周靜了下了來,看來所有人的聽覺都會對類似分手的話題敏感。
“分手吧。”他重複了一句。聲音不大,可是因為所有的人都面向飯盒,假裝吃飯,全力傾聽,所以想來更多的人聽到了。
“你們還打不打飯。”飯口大師傅的一聲暴喝讓我瞭解一件事,即使遙遠的讓人為飯菜全情投入的飯口也有人關注著我,這意味著全校的人都在見證了數學系大三的悠悠被人甩的全過程。
淳明的嘴還在動,不行,不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