巔峰的境界修為,似乎指日可待。
在去往北冥海的途中,雲飛舟上的雲吹,不分黑夜白天,常常一個人靜靜的站在甲板,眼簾低垂,不像是看天,也不像是看海,也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思考著什麼,完全的沉浸於一個只屬於他自己的空間裡。
雲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是迷人的,也是憂鬱的。
在海上一直朝北前行的雲飛舟,行駛三天三夜,方進入北冥海域的範圍。
越近北冥海域範圍,越覺得寒冷異常。
雲飛舟進入北冥海域的第二天中午,在一間豪華寬敞的廂房,盤膝於床上正在打坐修煉的花露珠,留於門外的一縷神識“看”到對面住著的雲吹開啟了一直緊閉的房門,來到了她的門前。一隻手舉了一次欲叩門,舉高了兩三秒,卻是觸到她的房門,沒敲響。
終於,又一個兩三秒過後,他的一隻手朝後,重新叩門,叩響了她的房門。
房門輕輕地響了三聲,傳來雲吹的說話聲“花師妹,有空麼?有空的話,請開門,我有話對你說。”
修真之人,神識修煉到一定的程度,即能先一步的知曉有客來臨。叩不叩門,已是形同虛設。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類似叩門這一舉止,在修士之間,完全是一種禮儀和教養的表現。
從昨天開始,雲吹看她的神情,欲言又止,貌似有話要對她說的樣子。今天他主動找她說話,花露珠是一點都不驚訝。
花露珠將體內運轉的靈力周圈返于丹田內府,有條不紊的收了功,下了床,穿過一幕珠簾,走到雕刻著祥雲圖案的圓桌旁坐下,對著門的方向一揮,道了一句,“雲師兄,請進。”
花露珠的一揮手,兩扇菱花門便自動地開啟,現出門外一抹湛藍色的憂鬱身形來。
“雲師兄請坐。”花露珠指著她對面的空位招呼著,同時,她的手又是一揮,圓形的桌子上立即多了她用了三四年的冰心玉壺,和兩隻普通的白玉色的茶杯。
冰心玉壺裡的水,不是什麼上等的玉泉水,而是靈氣微薄的,修真界隨處可見的山泉水。
望著坐於她對面的雲吹,花露珠一手提起玉壺柄,邊倒水邊道,“我與雲師兄相識了數年,我不愛喝茶,只喝清水,雲師兄也是知道一點的吧。我只能用一般的泉水招待你,請雲師兄切莫見怪。”
雲吹接過花露珠遞來的一杯清泉水,意思意思的喝了一口,道“以前我要送你上品的茶具和上佳的茶葉,你都拒接不收。你不愛喝茶這一點,我想不知道也難。”他似乎想起了往事,薄唇微勾,淺露一絲笑意。
花露珠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涼的泉水,問道“雲師兄有何話對我說?”
雲吹唇邊的笑意隱去,一雙鳳目突地凝視住她,不答反問了一句,“花師妹,你能和一個半妖修士做朋友麼?”
半妖,在太古修真並不多見,但也不少見。好比玄悟山,半妖修士有十個手指頭的數之多。
太古修真界,修真的修士,不管是那一個種族,那一界的修士。一對同種族的修真道侶夫婦,想要一個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兩個不同種族的修士,可生出孩子的機率更是千分之一。
半妖修士,指的是妖修和人類生下的混血兒。唯有化了形的大妖和人類結合,方有機率生下人形相貌的混血。因為化了形的大妖,起碼有千年的修為,相當於人類元嬰期修士的修為境界,體內已是修煉出人形摸樣的妖嬰來。
千年修為的大妖,歷經數重雷劫的它們,身體經過一步步的淬鍊和進化升級,它們的身體構造,是一次比一次的越漸完美,接近人類身體的樣本,甚至到了以後,隨著修為的精進,妖力的普升,能進化出一副比人類修士身體更呈完美的人身來。
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中國神話中家喻戶曉的(白蛇傳)中的白娘子,為許仙生下的孩子,不是一條蛇,也不是一個半人半蛇的怪物,而是一個十足十的人類嬰兒摸樣的原因。
當然,白娘子的故事有些不切實際,她和許仙生下的孩子,居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其實這一點有些解釋不過去,好比金髮碧眼白面板的西方人與一個黑髮黑眼睛黃面板的東方人結為夫妻,兩個都是人類,只是人類的種族有點不一樣而已,他們生下的孩子,外貌特徵再不明顯,也必是存有一點點的差異,不可能是完全的像爸爸一方或者是完全的像媽媽一方。
雲吹問的話,出乎花露珠的意料之外。他嘴裡的半妖指的是誰,是他自己麼?!難道雲吹他媽是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