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駿緊隨其後,可腰裡彆著沉甸甸的手槍,他的動作受了一些影響,沒跑幾步,就被混混三人組落下十多米。
這還不算什麼,何駿本以為跑起來之後會因為運動而暖和一點,可他身上只穿了一套夏威夷沙灘套裝,胳膊和腿上的大片面板暴露在外,又被現代毒辣的太陽曬出滿身大汗。抬腿一跑,迎面的冷風立即撲在身上,整個人就像泡進了冰水,混身上下的面板都像刀割一樣的疼。
何駿機械地邁著腿,好不容易捱到了十四號樓,寒冷的感覺潮水一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還癢癢的,好像一群螞蟻在衣服底下爬上爬下。
不好
何駿心頭一顫,這種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覺拔動了他久遠的記憶人在寒冷中不覺得冷反而覺得熱,這是凍傷的前兆
不能再往前跑了,雖然距離單元門只剩下不到一百米的距離,但是從十二號樓跑到這裡也沒有多遠,繼續暴露在室外肯定會冰傷
身處寒冷的環境之中,身上又有汗水,他佔全了寒冷和潮溼這兩大體溫過低的先決條件
在這個未知的時空,只有跟隨小區穿越過來的那幾個醫護人員掌握一定的醫療知識,一旦出現體溫過低後果難料。
其實何駿並不清楚體溫過低的症狀和後果,只知道嚴重體溫過低的後果必然是死亡,而凍傷則是體溫過低的先兆。
何駿急中生智,哆哆嗦嗦地掏出suv的遙控器,幾乎失去知覺的手努力了好幾遍,才開啟了遙控器的防護蓋,重重地按下開鎖鍵。
suv燈光一閃,在嘀嘀聲中解開車鎖。
剛剛越過suv的混混三人組一齊停步,三個人想也不想地衝向suv,與後面追上來的何駿一齊抵達。
何駿一把握住車門上冰冷的把手,已然沒多少知覺的指尖瞬間麻木。
他強忍著鬆開的衝動,狠狠拽開車門,狼狽不堪地鑽進車裡。
慌不擇路的何駿上的是駕駛座,混混三人組則全部爬到後座上。
連續幾聲巨大的關門聲響,車門擋住了外面的寒風,讓大家覺得稍稍好過了一點。
有寒區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在有風的情況下,零下十幾度感覺上就像零下二十幾度,與無風完全是兩個感覺
不過車門無法阻擋寒冰的入侵,混混三人組擠在一起,像寒風中的鵪鶉一般瑟瑟發抖;何駿的肌肉劇烈地顫抖,然而抖動產生的那一點點溫度不過是杯水車薪。
何駿用顫抖的手指啟動電源,僵硬地開啟空調,並將溫度調到最高。
溫暖的風從空調裡吹出來,車內的溫度迅速回升,幾個人終於覺得好過了一點兒,不約而同地長出一口氣。
“我的媽呀”還沒緩過勁兒來的彆扭聲音顫抖,“凍死我了”
何駿用剛剛恢復一點知覺的雙手迅速摩擦大腿,幫助腿部的血液加速迴圈:“都別傻愣著,跟我學,在身上用力搓,什麼時候搓熱什麼時候停下。”
混混三人組迅速行動起來,彆扭一邊搓胳膊一邊問:“有用麼”
“應該吧。”何駿也不是很確定。
車裡一片“唆唆”地摩擦聲,沒多一會兒,大夥全都覺得恢復了不少,駱家琪忍不住好奇問道:“何大哥,你在哪兒學來的”
“哪兒學來的”何駿咧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書上看來的。”
駱家琪喔了一聲,心裡佩服得不得到了。
他以為何駿看的是什麼醫學專著,所以才懂這些,孰不知何駿看的其實是那本著名的剿匪小說林海雪原,記住了衛生員白茹救治凍傷的細節。
幸好這本小說不是胡亂編造,大力的摩搓很快就起到了應有的效果。
何駿剛剛鬆了口氣,良子忽然一聲低呼:“外面有人”
大夥一齊扭頭往外看,只見一個穿著迷彩軍裝的戰士正揹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在寒風中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
那個戰士每走一步都要晃上幾晃,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
混混三人組的六道目光立即集中到何駿身上。
一陣熱血湧上何駿心頭,他一聲低吼關上了空調:“豆子彆扭,跟我救人,良子坐後面去”
三個人同時答應一聲,何駿開門衝出suv,迎面一股寒風將他全身吹了個通航,剛剛溫暖過來的手腳又一次被冰寒纏繞。
駱家琪和彆扭的動作一點也不比何駿慢,三個頂著刺骨的嚴寒,飛快地衝向那兩個人。
那人看到了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