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駿納悶地看了看一班長:“不是,你這話怎麼這麼沒底氣啊?不就是讓木頭撞一下麼?你好好看看,那根木頭正好橫牆外頭,水裡再有木頭撞過來,肯定先撞那根木頭,這不就是加了一層保險麼?”
一班長想想也對,臉上的表情立馬鬆緩下來。
何駿話還沒講完,繼續說道:“就算沒這根木頭一樣不用擔心,這樓一共八個單元呢,得多少木頭才能把樓撞塌?世上哪有那麼巧的的事兒……”
一班長回頭望了一眼東樓:“世上就是有那麼多恰巧的事,不信你去看看東樓吧。”
何駿頓時一窒,聲音立馬放低:“東樓真塌了?”
“那還有假,不信你來看。”一班長一馬當先走向天台東側。
何駿腦子裡全是水裡漂滿巨型原木,不斷撞擊東樓的畫面,想不通好好的一棟鋼筋混凝土住宅樓,怎麼會撞幾下就塌掉。
十四號樓八個單元,東西兩側距離沒多元,兩個人用了一小會兒,就從天台西沿走到了東側。
何駿扶著女牆一瞅,立馬脫口一聲驚叫:“我靠,這也太誇張了吧?”
昨天傍晚東樓還好好的。只不過一夜的時間,東樓西側就塌倒了半邊,就像一片厚麵包被狠狠地咬去半邊,只剩下東側大約三個單元還挺立在滾滾洪流之中。
何駿運足目力往水裡看。卻看不到水下堆積的廢墟,只能看到水流在經過塌倒的地方時,不自然地出現一個高高的隆起。
他知道,這種現象的成因是水流被水下的障礙頂起,洪水流速快。水下的障礙又大,水面上的隆起就特別明顯。
不僅如此,少了半邊樓體,東樓剩下的幾個單元和殘餘的外牆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凹字形,凹陷部分又恰好正對洪水來的方向。
迅疾的洪水不斷地灌進樓內,內部結構暴露在洪水的沖刷之中,牆體直接承受洪流巨大的機械衝擊力,再這樣下去,剩下的幾個單元也堅持不了多久。
何駿視力不錯,隱隱看到殘餘的牆體內部有幾根巨木隨著水流上下起伏。
何駿不禁一愣。瞅瞅十四號樓東牆下方陡然降低的水面,再看看東樓廢墟上方突然拱起的激流,猛地一拍額頭:“明白了,咱們肯定沒事”
“啊?”一班長眼睛瞪得老大,“你想到什麼了?”
何駿的心情徹底放鬆下來,指了指南邊的十三號樓說:“你看那邊,看出什麼沒有?”
“沒有。”一班長眼皮都不抬,就給出了這個標準答案。
這幾天沒事就呆在天台上,看水都看得眼睛都膩歪,不必看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何駿咧咧嘴。把一班長的頭硬扳向南邊:“看中樓西邊,再看東邊,有什麼差別?”
“不都跟平時一樣麼?”一班長納悶地瞅瞅何駿,心情極度低落。
他就鬧不明白了。都是倆腿支個肚子,憑什麼何駿能看出東西,他就什麼都看不出來?
何駿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兒,正想說話,混混二人組和二當家從不遠處的樓梯間裡走出來,彆扭一看見何駿。就舉著胳膊揮了揮,大喊道:“駿哥”
何駿不得不中止了話頭,舉手招了招。
三個人慢慢走過來,二當家好奇地問:“大清早的,你們倆跑樓頂上說啥悄悄話呢?”
何駿偏偏頭示意二當家往東看,三個人湊到天台東沿一瞅,駱家琪和彆扭立馬一陣哇哇亂叫,左一個為什麼,右一個怎麼回一,差點沒把何駿砸暈,鬧騰了好一會兒才安靜下來。
何駿乾脆把剛剛的話又重複一遍,三個人的目光不斷在十三號樓與何駿之間轉來轉去,可就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一班長登時情緒大好。
何駿吁了一口氣,指著十三號樓西側說道:“你們看,水到中樓西邊的時候,因為有牆擋著,水面是不是鼓起來不少?”
大夥都覺得何駿話裡有坑,沒一個人肯接茬,只有彆扭傻乎乎回答:“對啊,怎麼了?”
水很難被壓縮,有障礙擋著自然要繞路走。
何駿沒說答案,又指向十三號樓東側:“再看東邊,水流過中樓之後,水面是不是又突然降低了一些?”
這回連彆扭都不說話了,四個人一起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何駿。
二當家催促道:“你就甭賣關子讓俺著急了成不?有啥說啥不行麼?”
“這就是我想說的。” 何駿微微一笑,“木頭浮在水裡,水怎麼流木頭怎麼漂,十八號樓在咱們西邊又不在一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