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飛機已經越來越難控制,機身角度出現了明顯的偏轉,就連高度也因為引擎輸出不穩定而忽上忽下。
幾個人的心腦也像飛機一樣忽上忽下,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
何駿胃裡一通翻江搗海,酸水猛然間湧到喉嚨,他死死地閉緊嘴巴,才把差一點吐出來的酸水重新送回肚子裡。
他的腦子幾乎把從小到大的所有經歷閃回一遍,都說人快死的時候會想起一生的回憶,何駿心驚膽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快要死了,才會想起這麼多。
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
小區越來越清晰,王隊長心中升起一絲希望,極力控制飛機飛向小區,突然他手裡的操縱桿一輕。
糟了
王隊長面如死灰。未完待續
。。。
220 失事
王隊長面前所有的指示燈全部變成了閃爍的紅色,刺耳的警報聲此起彼伏,他竭盡全力晃動操縱桿,妄圖重新控制飛機,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機尾突然冒出一股濃煙,原本就像喝醉了酒般在空中直打晃的飛機徹底悲劇,好似一枚捱了狠狠一鞭的陀螺般在空中打轉,高度更是直線下降。
“抗衝擊”
飛機的高度原本就只有二三十米,王隊長的話剛剛喊出口,飛機就落進樹林,飛轉的旋翼掃在附近的樹冠上,切土豆片似的將脆弱的樹冠一層層削平。
旋翼被樹冠阻礙,墜落的飛機登時向側面翻轉,側轉的旋翼切中一棵大樹粗壯的主幹,旋翼折斷的同時把樹幹砍得木屑紛飛。
高速旋轉的旋翼崩斷後好似爆炸的彈片一樣四下紛飛,眨眼間就只剩下根部的一點。
旋翼折斷的直升機失去了最後一點升力,碩大的鐵砣子自空中垂直墜落。
機艙裡的幾個人只覺得眼前一晃便失去了所有的方向感,身不由己地隨著飛機的震盪而搖晃,就像骰盅裡搖個不停的骰子。
被安全帶固定在座位上的活人還好,兩具民兵的遺體隨著飛機的翻滾四下裡亂滾。
丁壘徹底失控了,抱著腦袋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恰好韓慶的遺體一翻砸到他的身上,跟他來了一個頭撞頭,丁壘只覺得額頭一聲巨響,接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何駿被牛磊的遺體砸了一下,險些背過氣去;毛學明被機槍彈鼓磕在麻筋上,機槍撒手扔了出去,差點砸到駕駛艙裡的王隊長;一班長肋下被重機槍支架頂了一下,疼得他臉色煞白;狙擊手倒沒什麼意外,可劇烈的翻滾波及他的傷口,疼得他嘴唇都哆嗦。
眼瞅失控的飛機就要砸在地上,尾漿恰好在一棵大樹中部最粗壯的枝丫上掛了一下。之前還能勉強維持機底向下的直升機,來了個大頭朝下的倒栽蔥,機頭先著地,接著肚皮朝天摔在地上。
直升機頂部殘存的旋翼仍舊在不停地旋轉。接觸地面後打飛了一層冰雪,又刮掉一層地皮才終於停下來,上窄下寬的直升機隨即一個側翻倒在地上。
涵道式尾漿直到這個時候還在旋轉,發出陣陣嗡嗡的噪音,沒過幾秒鐘。尾漿發出一陣混亂的雜音,總算停了下來。
森林上空烈烈北風呼嘯,林中一片狼藉,墜毀的直升機中半點聲音都沒有,寧靜得令人心寒。
駕駛艙裡破碎的儀表板上“啪”地閃過一朵電火花,橫掛在座位上的王隊長微微抬頭,暈頭轉向的腦子終於清醒了一些。
防彈玻璃已經撞得不成樣子,儀表板也在撞擊中變得破破爛爛,幸好軍用飛機用料紮實做工到位,防彈玻璃才沒撞出個天女散花。
王隊長小心地活動活動手腳。沒發現任何劇烈的疼痛才鬆了口氣,吃力地摘下頭盔,卻沒敢解安全帶。
直升機橫倒在地,所有的座位全部與地面平等,王隊長被安全帶橫掛在半空,解開安全帶就得掉下去。
他吃力地回頭卻沒成功,試著調整姿勢,兩條腿和一隻手找到支撐點之後,才解開安全帶脫離束縛,站穩當之後才發現腳底下踩著毛學明的輕機槍。
側躺的飛機怎麼看怎麼彆扭。王隊長衝機艙裡喊道:“都給我個動靜”
一班長捂著戳疼的肋骨弱弱地說:“我,我沒事。”他的聲音輕得像剛出殼的小雞崽。
“我也沒事。”毛學明不斷地活動著磕麻的胳膊,臉上的表情和便秘患者一模一樣。
“我還好。”狙擊手強忍著傷口的疼痛說。
“我有事。”何駿疼得直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