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數到底年紀太小,缺乏歷練,面對這樣的威脅,一時不知要怎麼辦了。
有圍觀的百姓想走,卻被凶神惡煞般的壯漢圍堵了起來。而此時,陳掌櫃的後背驚出一身冷汗。他猛地想起,這二十年來,陶家已經經營成了八角鎮的第一大家。陶家在鎮上的店鋪夥計,加起來得是多少?
當陶家徹底揭開最後一層偽善的面具,這就是一隻帶著獠牙,張著血盆大口的龐然大物。
怎麼辦?葉秋已經退到男人的馬前了。手足冰涼,臉色發白。
哦,老天,她真的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子,不是打不死的小怪獸。要她為了大義走上前去,擺明要給人打死的事,她是不會做的。
命都沒有了,她還要狗屁的大義,現在想法子跑路是正經!
感覺到勢頭不對,小地瓜重又縮排男人的懷裡,葉秋也很想。雖然她不會真的這麼做,但她也本能的察覺到,這個男人的馬上,是目前最安全的地方。
因為他完全不怕陶家。
或者說,他完全不怕陶家身後代表的任何勢力。
乾嚥了嚥唾沫,抬頭仰望著那個男人,卻見他面無表情。似是木頭人般,毫無反應。
他,他他這是幹什麼?那白馬也是。怎麼不乖乖矮下身來讓她騎?
你好歹還在我們家偷吃了那麼多天的草料,難道就不知道報恩嗎?
白馬高傲的將脖子昂得更高,還是小地瓜讀懂了他孃的心聲。扯著男人的衣袍,小小聲的說,“叔叔,我怕……”我娘也怕,能讓她上來麼?
可男人抬手。安撫的摸摸小地瓜的頭,打斷了他的話。只居高臨下的睥睨了葉秋一眼,卻不說話。
這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大哥拜託你給個提示行不行?讀心術姐不會啊!
葉秋在心裡已經罵得狗血淋頭了。可在男人看來,這女人只是又往阿雪腿邊蹭了蹭。
這時候知道來找我了?你怎麼不去找那小道士?
男人的眼神越發高傲,可無端端的,心情卻好上了幾分。
“姓葉的!你聽到沒有?”
對面陶宗名一聲厲喝。葉秋渾身一震。臉更白了兩分。
男人突然有些不高興了。
他剛剛明明放話要保這女人了,可這姓陶的還敢當著他面欺負人,這是對他**裸的挑戰麼?上一個敢這麼做的人,現在在哪裡?
輕輕一夾馬肚,阿雪聽話的就要上前,可男人忽地想到一事,又趕緊收了韁繩,停下跟那女人低低說。“這可是你求我的。”
這女人實在是太善變,又太小心眼了。男人不想幫了忙。回頭去她家吃幾口飯還要看她的臉色。以他對這女人的瞭解,翻臉不認帳這種事,她做得不要太熟練哦。
我求你,那就表示你要出手了?
在葉秋還沒想好後續會付出什麼代價之前,已經飛快的點了頭。小地瓜在男人懷裡,跟他娘做起一模一樣的動作。
然後比他娘更識趣的仰望著他,跟討好的小松鼠似的說,“我們會報答你的。”
唔,男人頗為滿意的又揉了揉小地瓜的頭。然後再次夾了夾馬腹,大白馬便優雅的走到了陶宗名的馬車前。
陶宗名不明白這男人要做什麼,陶世榮看看他帥氣的面容,忽地心中一動,上前道,“恩公,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讓家父料理便是,我送你去陶家客棧休息吧。”
男人瞟了他那化著精緻妝容的臉一眼,鼻子微皺了皺,然後努力的剋制住了。
可他坐下的大白馬卻沒什麼教養,毫不給面子的打了個大大噴嚏,帶著動物腥臭的鼻涕甚至噴到了陶世榮的臉上。
陶世榮眼一閉,那感覺竟是比是殺他一刀還覺得難受,噁心。
他要洗澡,換衣服!
“公文。”男人對著陶宗名淡淡說了兩個字。
鬼使神差一般,陶宗名居然就懂了,把自己的任命公文交了出去。
這可是真的,可他為什麼在男人問起來時,這麼心虛呢?
男人看了一眼,隨手往馬脖子旁的口袋裡一放,“行了,你回去吧。”
啥?陶宗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錯了,叫他回去?他一千兩銀子買來的公文,他憑什麼說收走就收走?
然後男人再拿鞭梢一指鄭亭長,“你也回去,等通知。”
什麼意思?鄭亭長也愣了,讓他回哪裡去?亭舍?
陶宗名哽了哽,覺得自己沒法不問個清楚了,“恩公,雖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