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臥室,給顧飛又測了個體溫。
“38度了,”蔣丞關掉燈躺到他身邊摟好,“應該是在退燒了吧?”
“嗯,”顧飛應了一聲,“要是還燒我會覺得冷的。”
“哎,”蔣丞嘆了口氣,“我剛才還在想,我要去上學了,你病了也沒我伺候著怎麼辦其實我伺候你也就是添亂,是吧。”
“怎麼會是添亂,”顧飛笑了笑,“要是沒你在,我今天這麼發燒,也就是倒杯水擱旁邊,倒頭一直睡到退燒就完事了。”
“不對,”蔣丞想了想,“你不會再生病了,這次發燒也是因為我。”
“我最後說一次,”顧飛摸了摸他的手,“你再說這種話,我”
“你什麼?”蔣丞問。
“我先想想吧,沒想好,”顧飛笑笑,“我就是不喜歡你這麼說。”
“嗯,以後不說了。”蔣丞閉上眼睛。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但蔣丞知道顧飛沒有睡著,聽呼吸就知道顧飛還醒著。
這份沉默跟平時他倆那種舒心的沉默不同,蔣丞沒有問也知道,是因為剛才他那去“我要去上學了”。
他倆之間從來沒有談論過這個問題,唯一一次大概就是之前他跟顧飛提及“以後”的時候。
他們馬上就要分開了,這個事實兩個人都在迴避,沒有過任何談論,他們甚至沒有聊過蔣丞想去哪個學校。
蔣丞一直覺得,就算分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還有電話,有影片但真的分開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而“複習的時候要心無雜念”這樣的理由已經不能再用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害怕這一天。
顧飛睡著了,呼吸慢慢放緩了,蔣丞拿過手機,調了個震動的鬧鐘。
他估計自己猛地放鬆下來,明天可能早起不了,但他必須早一些起來,給顧飛把早點準備好。
這麼久以來,他每天都是睜眼就有吃的,就算顧飛沒生病,他也想讓顧飛體會一下這種豬一樣的生活。
“晚安。”他湊到顧飛耳邊輕聲說了一句,又在耳朵尖兒上親了親。
這是混亂的一夜。
挺久沒做過夢的蔣丞這一夜的夢要都能記得,至少得有四十集,雖然被手機震醒的時候他只記得片花部分。
片花基本全是考試,一會兒是筆沒帶,一會兒是橡皮變成木頭了用不了,一會是答題卡撕了
一直都沒太緊張,結果把緊張全攢這兒了。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顧飛,還沒醒。
太好了,他小心地坐起來,顧飛趴在枕頭上,睡得挺沉,發燒這事兒實在是消耗太大,他伸手想摸摸顧飛的腦門兒,猶豫了一下又收了手。
下床之後拿了體溫計測了一下,37度。
好多了,雖然沒恢復正常,但總算是降了不少,沒那麼嚇人了。
早點,早點。
蔣丞小步蹦著跑進廁所,洗漱完了又蹦著出了門。
為什麼要蹦著走他也不知道,從小他就覺得這麼蹦著走彷彿練輕功,走路會比平時腳步聲要輕。
買了早點回來,顧飛還趴在枕頭上沒動過。
蔣丞看了看時間,還早,現在也沒什麼事兒需要叫醒顧飛,想睡的話,睡一天也沒問題。
他拿過椅子反著跨過去坐下,趴在椅背上看著顧飛。
睜開眼不用再滿腦子想著複習,這種空閒得簡直令人髮指的生活,簡直是太美好了。
他可以就這麼趴在這兒,盯著顧飛看上一天。
顧飛的臉挺耐看的,哪怕是埋了一半在枕頭裡,也還是很迷人,特別是像今天這樣,閉著眼,放鬆的狀態裡帶著些許疲憊
再想到昨天他那聲沙啞的,有一絲撒嬌的“抱”,蔣丞這一瞬間就想衝過去撲到他身上。
性感。
就是非常性感。
“做嗎?”顧飛突然開口。
蔣丞嚇了一跳,在椅子上彈了一下差點兒翻到地上。
顧飛還閉著眼睛,姿勢都沒變過。
蔣丞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飢渴了出現了幻聽,盯著顧飛看了幾眼,他小聲叫一聲:“顧飛?”
“我問你做不做?”顧飛睜開了一隻眼睛,勾了勾嘴角,“坐這兒盯了有二十分鐘了吧?”
“我操?”蔣丞站了起來,“你一直醒著?”
“你手機馬力那麼足,”顧飛撐起胳膊抱著枕頭揉了揉眼睛,“第一下就把我震醒了。”
蔣丞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