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話,三人沉默良久,老者方開口繼續道:“我一念至此,雖然不敢相信,但又找不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思來想去,哪裡還呆得住,不顧傷勢未愈,便急急忙忙趕回家中,卻見那幾間草屋早被人一把火燒光了,我山前山後仔細尋查了一遍,找不到大徒兒的屍首,想來他已是離開了,不知去向。於是我便開始了漫長的尋徒之路,一來想獲知大徒的安危,二來也想澄清與小徒之間的誤會,查清楚此事到底是不是他所為。這一去就是好幾年,我是跑遍了大江南北,可兩人卻是渺無蹤跡,似乎都已經是在人間蒸發了。我萬般無奈之下,只得返回故地,就想孤獨終老算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讓它隨風而逝,不再理會。”說到這裡,他謂然長嘆一聲,神情苦楚。
沉默一會,他繼續道:“也算機緣巧合吧,就在我回到故地之時,卻又碰上了多番尋找未果的人,而且一碰就碰到了兩,人雖說見是見著了,可時機卻有些不對,他們似乎剛經歷一番了生死搏殺,渾身血跡,但這次卻是我那大徒弟被小徒弟打翻在地。我想了一想,便忍住性子,不再現出身形,瞧他們如何說話再做決定。不料這一聽,才知道,那小徒對我怨恨已深,而且幾年前引仇家上門的,正是他的所為,此番前來,是他早認定我已死多年,回來尋那大徒出氣的,原來他們早就定下生死之約,就在這年這月這日,一較高下,明白了事實真相,我心極苦,便打定主意,不再出去與他們相認。”又是輕嘆一聲,念及這段往事,他彷彿陡然間又是蒼老了一些。
厲先生和凌雲霄也是無言以對,含辛茹苦培養而大視之若子的愛徒,突然反目成仇,恩將仇報,如此沉重打擊,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得住的。
老者接著言道:“我心中雖是憤恨不已,但還是忍住性子藏在暗處,繼續聽他們所言,越聽越是吃驚,原來這兩孽徒,為了一己之利,爭那無用的虛名,竟是自甘墮落,雙雙入了歪道,同拜了邪童為師,學那世人所不齒的歪門邪法,成了人人喊打的邪靈乩童。這種邪法歪學,是人心越壞,學得越好,自然合了小徒之意,而那大徒雖說腦子聰明好使,但論心機,那是比不上小徒萬一,自然就比不過小徒了,哼!若是他潔身自好,不入歪道,對我所授之法,勤加苦練,也未必會輸了去,那些旁門左道,哪是玄門正宗的對手?”
厲先生點頭道:“此言正理,想那旁門左道,都是投機取巧之輩,使得都是一些為人所不齒的齷齪伎倆,若論真實本事,豈能與玄門正宗相比?”
老者道:“正是如此,想到這裡,我是萬念俱灰,心道:罷了罷了,任由他們胡鬧下去吧,我不與他們相認就是了,等他們離開,我就在此地等死就是。想到這裡,我就想著悄悄離開,想不到那小徒竟給大徒下了什麼封言蛻皮之咒,令他幫其尋找什麼前明屍兵,我一聽,就大感新奇,這小徒尋那些屍兵到底意欲何為?好奇之下,待他們離開,我就一直尾隨著小徒,才發現原來他竟混入軍中,當上了官軍,怪不得我一直尋他不著。跟得久了,也基本摸清了情況,原來當時局勢混亂,清政府搖搖欲墜,這些當官的就尋思找條後路,正巧遇上小徒,小徒獻計說,如今世道,若靠人力,是萬萬不能扭轉頹勢的,莫說後路,就連自保都難,他有一法子,能讓這些官家人美夢成真,再加他故弄玄虛,使了一些常人都不得知的法術手段,使那些官家人是深信不疑,雙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而這條所謂的妙計,就是尋那些前明的屍物,替他們開疆闢壤。我打探清楚後,是大大的吃驚,喚醒沉睡的異界之物,擾亂世道,這還了得?這可是犯了大忌的大事,當下一合計,不管如何,定是不能讓他成功,於是我開始四下查探,尋了好幾年光景,終於讓我查到,這前明屍兵就藏身於南坡鎮地界之中,於是我便喬裝打扮,變成另一樣子,在南坡鎮住了下來,待機行事。不料卻在南坡鎮遇上了我那大徒,原來他也探到屍兵音訊,趕到此處,只是他已是認不得我了,我將計就計,裝成一落魄茅山後人,接近與他,取得他的信任,從他口中套出了屍兵的確確下落,他還以為是我落了他的套,用了幾個銅板換了本屍物解封大法而洋洋自得,殊不可知,那是我有意而為之的。那解封大法,無非就是一本廢書而已,裡邊所記載之術,早讓我改得面目全非,根本沒甚大用。”老者得意的笑了笑,眨吧著眼,一臉的狡黠。
這些事情陽有儀在那州衙大獄中是聽鹽商自己說過一些,可凌雲霄和厲先生就一無所知了,此時聽來,大感新奇,陪著老者微微發笑。
老者一口氣說了甚多,休息片刻,繼道:“哪曾想到,我那徒兒果然聰明絕頂,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