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這樣的眼神,彷彿有一道電光在他眼前劃過,讓他恍惚記起幾十年前發生過的舊事的痕跡。
雪拂蘭突然開口問道:“我娘在什麼地方?”雪棲鴻皺了皺眉,淡淡道:“誰告訴你在這裡能找到你娘?”雪拂蘭咬牙道:“除了你們還有誰會這麼殘忍!我娘呢?”
雪棲鴻冷冷道:“你能找上門來,並不代表你就能把你娘帶走!”
雪拂蘭渾身發顫,嘶聲道:“這麼說我娘真的在這裡?為什麼?究竟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我娘到底做錯了什麼事,你要這樣對她?就算你不再愛她,不再在乎她,你和素馨兒走就是了,為什麼還要回頭弄得我們家破人亡?這樣做讓你覺得很痛快是麼?難道你就真的是鐵石心腸麼?縱使你不再愛她,她畢竟曾經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雪棲鴻無動於衷,冷冷道:“你才多大,懂得什麼?”
雪拂蘭抗聲道:“至少我懂得怎樣去愛愛我的人!”雪棲鴻哼了一聲,道:“你哪裡就能知道哪些人是真愛你,哪些人是假裝愛你。”雪拂蘭瞪著他道:“至少我知道得比你清楚!”
雪棲鴻臉一沉,冷冷道:“你找死!”雪拂蘭冷冷道:“你若永遠不會後悔、不會內疚,你儘管殺死我好了!”雪棲鴻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會麼?”
雪拂蘭帶著憤怒與怨恨銳聲道:“你會,你當然會!你連自己的妻子都下得了手,你還有什麼不能做!”雪棲鴻冷冷地注視她,她使勁攥著拳頭,咬牙道:“我娘呢?你到底把我娘怎麼了?”
素馨兒忽然淡淡道:“你娘不在這兒,你一定是弄錯了。”
雪拂蘭大聲道:“不,我不會弄錯,我娘只可能在你們這兒!你們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她突然從視窗掠了出去,腳下毫不停頓,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速度驚人。
雪棲鴻皺了皺眉,只見她已到了十丈開外,乍看之下,就像一片輕雲在竹林之中嫋嫋飛動。他心裡忽然一動,一種遊絲般的情愫,飄飄漾漾地合攏過來,綰在一起。
掠出竹軒,雪拂蘭立刻又拔起一丈多高,凌空虛踏,遠遠落在樹梢上。由於她速度太快,難免有些眼花,等她定睛四望,一眼就瞧見雪棲鴻站在自己面前。她這一驚非同小可,沒料到對方輕功如此高明。雪棲鴻揹負雙手,面色森然可怖,慢慢道:“你的輕功不錯,難怪你敢到這裡來撒野。”
雪拂蘭冷冷道:“為了我娘,就算拼了這條命,我也要把她找到!”說著,突然向後射出七八尺遠,再落下時耳畔聽得衣袂曳風之聲,眼角瞥見雪棲鴻冉冉破空而來,腳步飄忽,速度快得匪夷所思。她悚然心驚,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雪棲鴻雙足虛踏,從她頭頂飛過,她本來徑直向前,待到雪棲鴻轉身,她已斜飛出去,而速度絲毫未減。雪棲鴻微微一怔,騰空躍起,宛如紫色大鴻,向她當頭撲下。哪知她方向又變,雪棲鴻便借這一撲之勢陡然飛起兩丈高,又平行飛出六七丈遠,兩袖一展,居高臨下,掌力從四面八方湧出,無所不至。
雪拂蘭無暇細想,長袖舒捲而去。她這一袖揮出,對方的掌力便如輕煙遭遇狂風一般消散乾淨。這一拂之勢,力道固然不及雪棲鴻,但如一江春水,柔和舒徐。
雪棲鴻被她這一拂消散力道,大為驚異,她這一袖法,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他微一皺眉,漫天掌影撲擊而下。雪拂蘭只覺掌勢如同長江大河,滔滔不絕,無懈可擊。一見這架勢,她自知萬難抵擋,身形暴退,沒等她站穩,對方又已攻到面前,出手恢宏,彷彿挫天地萬物於掌端。她不敢硬接,連連後退。
轉瞬間雪棲鴻已揮出五六掌,雪拂蘭均未硬接,全仗著身法輕盈才得以全身而退。雪棲鴻冷哼一聲,突然跨出一大步,到了雪拂蘭跟前,左掌輕飄飄擊出,這一掌看似平淡無奇,其中卻變化迭出。
雪拂蘭剛想後退,對方右掌劃了個弧線,嗖地推出,掌心帶著一種強勁的磁力,將她整個人完全吸附,她猝不及防,對方的手掌結結實實擊中她左肩,她全身晃了一晃,就無法動彈了。一道熾熱的火焰,穿透她的心底,焚燒著她的五臟六腑,她暈迷無力地任由這火焰燃燒著。須臾之後,火焰倏地熄滅,她頓覺心頭一片清明,似乎有一道澄澈的溪流潺潺流過她的四肢百骸,所有被焚燒過的一切都在水中復甦,而後消融,隨著溪水冉冉流走。她感到全身心從未有過的舒坦,懶洋洋的,不想動,不想反抗。
雪棲鴻原本可以把她體內的真氣全部吸盡,但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停了手。雪拂蘭四肢綿軟無力,伏在地上無法動彈,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