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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深碧的湖面上,一個黯淡的影子漂浮在粼粼的波光中。當他的目光和注意力越來越專注地凝視它時,這影子慢慢變得清晰,凝聚成一個婀娜飄忽、儀態萬方的女子。有雙明媚的眸子從水流之中注視著他,流露出難以言喻的渴慕之情。他一動不動地坐著,慢慢道:“你怎麼來了?”

水墨芳嘆息道:“還沒有冷姑娘的訊息麼……我擔心你……”

江逸雲面無表情道:“我還以為你是來興師問罪的。”

水墨芳溫柔地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撫弄他的頭髮,就像十年前一樣,充滿無限柔情,無限愛慕。他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兩隻手始終交叉放在膝蓋上。她輕輕嘆息一聲,溫柔地握住他的手,低聲道:“你不再愛我了麼?”

江逸雲忽然笑了,悠悠道:“你不覺得這樣問很可笑麼?”

聽到他的話,水墨芳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露出奇異的微笑,雙眸熠熠發光,儘管他沒有看她,還是感覺到了她這種異常富有誘惑力的目光。在那些瘋狂而美麗的日子裡,他最迷戀的就是她的眼神,只要能讓她看上一眼,他就會整天整夜神魂顛倒。

水墨芳柔聲道:“你為什麼不肯回頭看看,我穿的是什麼?”

江逸雲轉過頭來,看見她穿著一身湖綠紗衣,顏色柔美,恍若一江春水,紗衣上繡著蘭花,細緻而又精美。他微微一怔,接觸到她柔情繾綣的目光,那目光裡蘊藏著那些美麗往事最耀眼的光彩,讓他回想起那個春光爛漫的午後,藤蘿滿架的院落,幽香靜謐的深閨……那段兩情相悅的時光始終太美,美得讓他這十年來幾乎不敢輕易觸及。一種異樣的感覺壓抑著他的胸口,他自己也說不清這是痛苦還是歡樂。他淡淡一笑,道:“這真是十年前那件衣裳麼?”

水墨芳輕輕道:“當然是了……我怎麼捨得丟掉它,這可是我們第一次結合的時候,我穿的那件衣裳——你不是說過,很喜歡看我穿這件衫子麼?”

江逸雲忽然站起身來,似笑非笑道:“看來這料子還真不錯,十年了還一樣新。”

水墨芳使勁剋制住內心的憤怒,勉強笑道:“你是什麼意思?”

江逸雲淡淡道:“抱歉,我還有事。你可以隨便到處逛,我就不奉陪了。另外,在找到雯兒之前,我恐怕沒法幫你她了。你還是找別人幫忙吧,免得誤了你的事。”

水墨芳咬了咬唇,道:“你真這麼絕情?”

江逸雲道:“你不妨這麼認為。”說完徑自去了。

水墨芳勃然大怒,轉念一想,又生生將怒氣壓了下去,唇邊泛起一絲惡毒而篤定的笑容。

寒水碧陪著江逸雲沿街道漫無目的地行進,黃葉紛飛,讓人心裡忽冷忽熱。

寒水碧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些廢話,江逸雲似乎沒有聽見他說什麼,沉默地注視著飄飛的落葉,心裡湧起一種無法解釋的淒涼之意,在他看來,周圍的一切都是靜寂的、毫無生氣的。

他感覺到落葉飄過頭頂,同時也聽到一陣可怕的哀號、狂吼和謾罵。他吃一驚,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小巷。他有些恐懼地舉目四望,但什麼也看不到,只聽見一個女人在痛哭、尖叫、邊哭邊數落,聲音短促尖利,根本聽不清她在哀求什麼。由於憤怒和發狂,打她的人的聲音顯得兇狠嘶啞,含混不清,上氣不接下氣。在這當口還有小兒的啼哭聲、碗盤的碎裂聲、老婦捶胸頓足的哀號和嘆息聲。恐懼如冰塊一般包圍住他的心,他說不清自己怎麼會這麼痛苦,他匆匆地向巷口奔去。

寒水碧驚異地追上去,道:“只是一個男人在打他老婆,這是常有的事,你怎麼了?”江逸雲皺著眉,默默看著他,看了很久,喃喃道:“我也不知道。”寒水碧道:“你應該瞭解這些男人,他們在外面受了氣,只好拿自己的老婆撒氣……人總是會找比自己弱小的東西發洩,你若也能像他們一樣,一定會好受得多……”江逸雲笑了,淡淡道:“我希望我永遠也學不會。”

過一條街,忽聽嘶嘶的劍風破空之聲,只見東邊一排屋頂上,兩條人影,一青一黃,鬥得甚緊。那黃衣少女身法輕靈,倏來忽往,手執長劍,出招詭奇,或虛或實,極盡飄忽之能事。

江逸雲凝神注視了一會,寒水碧道:“你認得那個青衣人麼?”江逸雲皺眉道:“眼生得很,好像沒見過。”寒水碧道:“塞外出了名的色鬼,太陰門主太陰子,和洛陽的龍窟主人蛇鼠同眠,也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你居然不知道?”

江逸雲訝然道:“龍窟主人?這又是什麼人物?”寒水碧驚訝地瞧著他,道:“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