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怎麼樣?”赫爾曼急著問,他還在設法站起。
“這個超級運輸器其實是個動物,赫爾曼!而燃料‘因特固’則是水?現在把我拖出去!”
赫爾曼嘆了口長氣,更加舒服地躺在地上。如果他有更多的時間,他自已也會搞清楚這整個事情的,依靠邏輯就行。現在一切都已清楚:在這種垂直的,刀削般的山峰上,最有效的機器就是牲畜了。大概它當時正處於冬眠時期,如果給它喝下水……
“快把門鎖燒掉!”書斯克還在叫嚷,聲肯都沙啞了。
赫爾曼還在思索。如果這種人的食物和毒藥對你來說都是毒藥,那就再去試試別的,就這麼簡單,真的。
不過有一個問題依然使他無法平靜。
“你怎麼知道它是地球型的動物呢?”他問道。
“根據呼吸啊,傻瓜!它在吸進並撥出空氣,那氣味就像在吃大蔥似的!”
門後傳來罐頭跌落和瓶子破碎的聲音。
“趕快吧!”
“你那裡又怎麼啦?”赫爾曼問,他已經站起來,把噴火器對準門鎖。
“是那個超級運輸器。它把我擠到了牆邊的一堆箱子後面。赫爾曼,它以為我是它的食物呢!”
機器騎士堂·吉訶德
機器騎士堂·吉訶德騎著馬走在森林中,他的坐騎——羅茜內特在不停地以她的方式抱怨著,長途跋涉中,他一直無情地壓榨著她的精力。既然她和堂·吉訶德一樣是機器,那她也和堂·吉訶德一樣是有侷限的。她的外殼是魚鱗般重疊的金屬薄片,不過上面的螺絲已經鬆動了,甚至沁出了斑斑點點的潤滑油。
堂·吉訶德是個高高瘦瘦的機器人,身上的金屬色彩很亮,盡是些紅銅、黃銅之類的。面帶憂鬱的臉很長,但也不過是人臉的模型而已。因為臉上的灰色金屬片封了一層白蠟,所以看起來顯得有些呆板,鼻子下面直挺挺的髭其實是兩個觸角,而下顎那一小撮黑色山羊鬍則由雷達接受器偽裝而成。
他是個機器人,這並不奇怪。如今世上機器人多著呢,他們獨力、自主,而且都有聰明的腦袋。但堂·吉河德的頭顱卻被夾在腋下,還戴著黃銅頭盔,這難免有些奇怪。,
頭是在幾個小時之前脫離身體的。麥卡丹姆,那自以為是的鋪路和巡路機器巨人,靈巧地揮舞塗上柏油的長矛,一擊命中了堂·吉訶德的前額。堂·吉訶德的頭就猛地向後仰去,使得頭和頸之間的螺絲釘彈了出去。沒有那個螺絲釘,頭自然就掉下來了。
危急時刻,堂·吉河德並未方寸大亂,他一手抓住自己的頭,一手丟下長矛拔出佩劍,又投身到戰鬥中去。麥卡丹姆最終被打倒在地,還冒出了白煙。
現在,決鬥結束了,堂·吉訶德卻忽然自我感傷起來:我只是一個老機器人,一個連自己都幫不了的老機器人。儘管他是著名的麥迪根親手打造的,卻怎麼也觸碰不到自已的後頸窩。堂·吉訶德欣然接受了這討厭的限制,因為他和麥迪根一樣深信機器人是需要限制的。既然自然並未賜予機器人死亡,那就得由人類來結束他們的生命。這個限制是他和人類主人的契約。堂·吉訶德還不知道他最大的敵人——機器人工廠的侷限是什麼,但他相信總是有的;他也不知道怎樣殺宕機器人工廠,但他同樣相信總有辦法。
時至今日,已經無法停止機器人工廠的運轉了。堂·吉訶德給自己委以重任:除掉這世上所有的邪惡生物,所有沒有表現出侷限性的東西。是的,他要去殺宕機器人工廠,救出美麗的公主賽琪——麥迪根惟一的女兒。自從其父親在最近發生的機器人大革命中被殺死後,她就孤身一人,身邊還沒有守護者。
堂·吉訶德用胳膊夾著頭,來到林間一片空地,而羅茜內特很有耐心地站在一旁。堂·吉訶德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頭套在金屬脊柱上,現在只需擰緊螺絲就能固定它了。肩關節那兒甚至多出了一顆螺絲釘,他確信這顆螺絲釘能契合那小槽的螺旋紋。困難的是他的手不夠長,關節也不夠靈活,所以他不可能一手穩住頭,一手繞過脖子放進螺絲釘然後擰緊它。
試了大半天,他終於肯承認他失敗了。他略帶責備地看了看羅茜內特。她算得上是一匹聰敏的好馬,但是她的馬蹄是不適合擰緊螺絲釘這項工作的。
侍從桑邱·潘沙呢?堂·吉訶德已經好多天沒看到他了。此時此刻,在正需要他的時候,這傢伙卻溜得一丁點兒影子都見不著。
堂·吉訶德記不清是否實現了對桑邱的承諾,讓他成為真正統領一方的總督。無論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