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對目前尷尬又緊張的氣氛十分不適。
“我說大叔,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就光憑藉三發子彈就說是港口黑手黨做的,那我也可以說只要拿槍的都可能是嫌疑犯,這個命題沒有錯吧?”黑髮青年抬手隨意指向一旁的杉本,“我說他就是兇手,你們能把他抓起來嗎?”
杉本警員下意識摸著腰間的槍袋往後退了一小步,神色勉強地反駁道:“請不要胡說了,這是我們警員的配槍!”
箕浦自然不會相信黑手黨的胡言亂語,才剛來現場一分鐘,連屍體都沒見過,就隨便指認了現場的警員為兇犯,這讓人怎麼相信?
他沉下臉來,呵斥道:“你這是詭辯!”
黑髮青年嘆了口氣:“如果全日本的警視廳都是你這種水準,難怪有時候那些政府要員們會求助到我頭上來了。”
“你說什麼?!”憤憤不平的話脫口而出,之後箕浦腦海中模模糊糊閃過一個念頭,他似乎對這名青年有一些印象——
就在這個時候,下屬匆匆跑過來報告:“警部!從海里又撈上來一個人!”
“又是屍體?”
“不……”下屬表情十分勉強,“您來看看吧。”
眾人圍了過去,只見打撈用的網兜上倒掛著一個人。他剛從海里被撈上來,一身考究的黑色西服溼淋淋地淌著水,原本蓬鬆的黑髮亂七八糟地貼在臉上,繃帶也歪七扭八的纏著,看起來狼狽不已。
織田作之助仰著頭看了一會兒,開口問道:“太宰,你在這裡幹什麼?”
“入水自殺呀。”
“看起來又沒成功啊。”
“是的呢,被多管閒事的人撈上來了,真不走運。”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的太宰治不高興地斜了一眼負責打撈的警員。
箕浦對這個男人的臉有印象,畢竟是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平時又負責和政府部門的接洽工作常常露面,為人深不可測,絕不容許小覷。
太宰治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又是在這麼敏感的時期……難不成是來示威恐嚇的嗎?
箕浦不禁如臨大敵。
可對方根本沒看他一眼。
被解救下來之後,太宰帶著苦悶的神色從懷裡掏出一本皺巴巴的文學書抖了抖,又拎起衣角試圖擰乾衣服上攜帶的海水,但這樣的做法顯然是徒勞的,只會加速令西裝更像被醃過的鹹菜。
他放棄了無用功,轉而湊到織田作之助邊上好奇地發問:“發生了什麼啊?居然連亂步先生都被派到現場來了。話說,這次的護衛是織田作嗎?要好好保護亂步先生啊。”
織田作之助木訥地點了點頭,這原本就是他的職責所在,在解決事件方面亂步不需要別的指導,但是人身安全和日常生活都得靠他來保證。
“這次的事件很麻煩嗎?”
“兇手已經找到了。”亂步說,“這麼簡單的事件,亂步大人只需要一分鐘就能解決!”
“真不愧是亂步先生。”太宰笑吟吟地誇讚道。
“你們是想做什麼?”被港口黑手黨三人無視了個徹底的箕浦開口質問道,他第一時間就針對了三人之中身份看上去最為尊崇的那人,“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太宰治?”
“呀,只向我打招呼嗎?還真是受寵若驚。”
剛剛還和同伴嬉皮笑臉的黑髮男人轉頭看他,眼底的暖意被收斂了起來,眸色漸深,明明臉上還掛著有些輕佻的笑容,但卻像是貼上去的假面,看著就令人膽寒。
箕浦皺起眉,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太宰治微微欠身,像是普通社會人士互相介紹同僚那樣,拉過亂步對箕浦說道:“這是江戶川亂步先生,雖然我們是平級,但無論怎麼說也是我的前輩,這次的事件由他負責,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