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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沐天波剛剛喘息,實不知禍在心腹。

被調至昆明的沙定洲,歹意突起。

沙定洲之父沙源,在萬曆末年為明朝拼死守邊,數敗交趾兵,在雲南聲名卓著,其手下號稱“沙兵”。沙源死後,長子沙定源繼承土司官位,次子沙定洲其實沒有實在的爵位。而且,自從老土司沙源死後,沙氏勢力一直處於萎縮狀態。

沙定洲次子不能襲爵,非常鬱悶。小夥子長相英俊,黝黑修長,細腰梁,厚背膀,是當地鼎鼎有名的美男子。

阿迷土司普名聲恰好病死,其妻萬氏繼任統治其部。虎狼之年的萬氏對沙定洲一見傾心,沒對上幾句歌,就拉著沙定洲上了竹床。雲雨過後,小夥子剛剛手拿萬大娘送來的金銀眉開眼笑,萬氏已經入宅把沙定洲的結髮妻子腦袋砍了下來。手心是肉,手背不是肉,望著萬氏猙獰的夜叉面孔,想想她的千萬貫家財和手中的軍隊,沙定洲大叫一聲:殺得好!

對於沙定洲來講,大熟桃萬氏的肉體沒有任何吸引力,他更看中的是萬氏手下阿迷州的幾十萬武裝勢力。於是,雲雨過後,沙氏大爽,除掉小夥子原配後,她立刻對外宣佈招沙定洲為婿。

萬氏、沙定洲皆大歡喜。但萬氏的兒子普服遠大慚的同時大怒,因為,他的這個新爸爸,竟然和自己年歲一樣大,不得不讓他倍感慚恨。在喝親媽喜酒的當夜,普服遠借酒勁大嚎:“我必殺沙定洲洲!”

沙定洲是行動派,聞信不含糊,沒幾天就派人襲殺了與自己同歲的“兒子”,並盡據其地。

同為“身上肉”,萬氏哀嚎數聲滴下幾滴淚,轉身撲入沙小夥懷中,化悲痛為慾望,死心踏地給沙定洲當壓寨夫人。

由此,阿繼州的土地、兵馬、錢糧,一下子頓為沙定洲所有。短短時間內,沙定洲東兼西並,佔地數千裡,精兵二十餘萬,頓成雲南最大的一股地方勢力。

由於沙氏家族自沙源時起,盡忠明朝,沐天波非常看重沙定洲,多次邀他入府中宴飲。

在黔國公府中,沙定洲這個土財主大開眼界,才知道了什麼叫金山銀海,什麼叫富貴榮華。心動之餘,又有數位漢族士人(最主要的是萬氏妹夫湯嘉賓和欠沐天波私款的生員饒希之、餘錫朋)不斷竄掇,勸沙定洲興兵佔據昆明,真正當個“雲南王”。

眼見明亡世亂,自己兵勢雄盛,於是沙定洲以辭見為名,忽然起事。

1645年12月10日,沙定洲夫婦到了黔國公府邸,三拜未畢,即從靴子中去處明晃晃的匕首,各掄雙刀飛舞,格殺沐天波的衙役和僕人數人。同時,他埋伏在城內外計程車兵同時向黔國公府殺來,整個昆明城迅速被亂兵佔領。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沐天波根本沒有任何心理準備。情急之下,幾個貼身衛士拼死保他從院牆一個秘道逃出,當時他身無別物,只有黔國公的官印和世爵鐵券。

幸虧祿永命、龍在田等土司忠心耿耿,沐天波得命逃往楚雄。但是,其母其妻,皆未能逃出,驚惶之餘,兩個婦人怕受辱,在尼庵自焚而死。沐氏家族,一時間慘受荼毒。

進據沐天波府第後,沙定洲喜出望外,府中所藏之富,超出想象。不僅佛頂石、丹砂、琥珀等珍寶充盈,白銀和赤金大錠皆論筐裝,每筐百斤,“藏以高板”,一板有五十筐,共有二百多庫,其他珍奇異寶不計其數。

世守雲南二百多年,沐氏家族富可敵國。

沙定洲、萬氏夫婦樂得合不攏嘴,出於土財主心理,他立刻命人不停搬運,全部裝載送回自己老窩。幹完這些,他才想如何做他的“雲南王”。

沙定洲佔領昆明,明朝的雲南巡撫吳兆元等三司官員皆被劫持。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當性,沙定洲又拘禁了在昆明的在籍東閣大學士(隆武朝任命)王錫袞,並以吳兆元、王錫袞的名義給當時的南明隆武政權上疏,奏稱沐天波造反,而沙定洲是率兵“平叛”。

路途迢迢,隆武朝君臣根本不知就裡,馬上下旨要沙定洲一定擒殺“叛賊”。後來,得知沙定洲造反的事實,隆武朝廷不敢深究,只下旨讓沐天波等人上書彙報情況,並沒有發出###沙定洲的詔旨。這樣一來,就變相承認了沙定洲在雲南的統治權。

大學士王錫袞被軟禁在昆明貢院,沙定洲派人向他出示以他名義對隆武帝的疏奏。王先生大恨,肆口痛罵沙定洲為“叛賊”,提筆寫下《風節亭恭紀》等文,揭發沙定洲謀反實情。《明史》上講王錫袞“居數日,竟卒”,看上去好像是病死,其實是被沙定洲派人殺死。這位王大學士是雲南祿豐人,天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