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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下人到南方四處尋摸,和南明的魯監國一部搭上聯絡。

七月間,劉澤清從前的手下將領李化鯨首先在曹州起事,擁立明朝一個宗室為王(據說是明宗室朱鳳鳴的養子),以“天正”為年號,連陷曹州、定陶、城武、東明等地。

由於曹州和直隸大名府、河南歸德府相接不遠,造成三省震動,清廷大為緊張,立命大軍進剿。戰馬嘶鳴,清軍把曹州城圍得密不透風。

李化鯨與劉澤清一樣,極愛反覆。見州城被圍,水潑不進,心中又悔,就與清軍談判,表示說可以把“偽王”(明宗室)綁縛獻出,但要清方退兵。

天下哪裡有這等“好事”,清軍不僅不退兵,還立刻把出城“談判”的李化鯨逮住,然後大舉進攻曹州。

當時曹州城內有不少真心復明的榆園軍義軍,他們拼死血戰,死守不降。

曹州舉義時機很不走運。十月間,恰巧趕上清朝王爺濟爾哈朗率大軍往湖廣平滅江西、湖南的反正軍和南明軍,路過曹州,剛剛正好拿此地作為攻城練兵之地。

清軍數十門紅衣大炮猛轟,把曹州城牆轟得粉碎。攻入城後,清軍又幹老本行:屠城!

李化鯨被逮入京,招出劉澤清與自己通謀之事。清廷內院與六部會審,證據確鑿,定為凌遲。於是,作了大半輩子軍閥的反覆小人劉澤清與子侄數人一起被押入市集,受剮而死。

折騰了大半世,最後押寶未押正,劉澤清連個好死也沒得著。

除了曹州起義以外,山東大部分地區都活躍著聲勢浩大的榆園軍。

榆園軍一直以曹州為中心,在魯西堅持抗清。至於其名稱來歷,清朝的《曹州方誌》如此記載:“明末榆園賊起,以濮州、範縣為窟穴,始因地荒不耕,榆錢落地,歲成皆成大樹。賊首回任七、張七等嘯聚其中,饑民歸之,號百萬。官軍至,無經路可入。賊掘有地道,不時出入,屢敗官軍,蔓延朝城、觀城、鄆城、城武諸縣,凡數百里,行旅裹足者,幾二十年。”可見,最早這隻義軍,還是明末農民軍出身。

北京朱明政權滅亡後,榆園軍積極反清,吸引了不少士人加入,連閻爾梅這樣的大文人也入軍為謀士。弘光時,閻爾梅曾苦勸史可法不要捨棄徐州,聯合榆園軍抗清。出於“階級”偏見,一直厭惡“流賊”的史可法不聽,沒能利用這隻戰鬥經驗老到的義軍。

為了平滅山東義軍,清廷下旨調派大漢奸張存仁為清總督,負責鎮壓榆園軍。當時,張存仁正在浙江打擊魯監國政權的部隊,他聞調即至,準備大幹一場,為滿清“肅平”山東。

這位漢奸有心機,他特意去河南,拜會降清的明朝大學士侯恂。老侯頭一生致力於明朝平滅“流賊”(他是提拔左良玉的“恩公”),第一手經驗豐富。但侯恂年已老邁,為報“聖朝”之恩,他立刻派兒了侯方域出面,彈精竭慮,自己口述,兒子持筆,就寫成了《剿撫十議》,呈給張存仁。

這份漢奸文人的“大作品”意義深遠,遠非浮豔詩文可比,在二、三十年間,它成為清廷鎮壓各地義軍的“戰略性檔案”。

《剿撫十議》,這份“檔案”雖然陰毒,但文筆極好,流韻生動,敘理明白,現摘錄如下,讓讀者看看漢奸們是如何為清廷新主子竭盡“忠誠”的:

某以草野書生(侯方域自稱),荷明公引見督府,賜之曲坐,又數頒手札,詢問今日弭盜方略。某誠感遇慚恩,雖自審碌碌,不容無言。

竊惟今日之盜,蔓延雖眾,實無遠圖,不過求衣食,救死亡。其初守令激成之,而後乃更養之,必察知其致盜之原,然後可以收弭盜之效,不盡關係用兵。此須明公經緯東土畢,入觀天子,痛陳利弊,一洗酷貪庸聵之習,得數十賢守令,天下太平可坐致。

南明的北風(2)

某今日書生,徒言無益,語云:“救病者,急則治其標。”謹擇方略機宜,切於施行者,條具為剿議五,撫議五,惶恐塞命,伏候裁斷。

剿議一曰:逼巢穴。竊見草竊偷生,敢抗戎索,實以去軍府所屯,遠者三百里,近者亦百餘里。邇日兵出,鳥飛煙散,歸又復蠅聚,我常為客,盜常為主。不若移一旅之師,寬其期會,互為犄角,使逼處傍近村落,隨宜撲翦,聯樓燒除。兔窟既破,鳥合焉樓,庶幾十乘,不煩多駕。

一曰:絕徑路。竊見盜賊所居,非有城池,不過深林密箐,暫為掩蔽,生聚不多,資蓄易匱,金帛器械之用,牛馬之力,皆掠取周道,以延歲月。誠於四旁分佈勁卒,扼其出沒,防其窺伺,譬若押虎釜魚,咆哮遊沫,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