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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幸有顛毛留旦夕,魂兮早赴祖宗旁。

其六

拘幽土室豈偷生,求死無門慮轉清;

勸勉煩君多苦語,痴愚嘆我太無情。

高歌每羨騎箕句,灑淚偏為滴雨聲;

四大久拼同泡影,英魂到底護皇明。

其七

嚴疆數載盡臣心, 坐看神州已陸沈;

天命豈同人事改, 孫謀爭及祖功深。

二陵風雨時來繞, 歷代衣冠何處尋;

衰病餘生刀俎寄, 還欣短鬢尚蕭森。

其八

年逾六十復奚求, 多難頻經渾不愁;

劫運千年彈指去, 綱常萬古一身留。

欲堅道力憑魔力, 何事俘囚學楚囚;

了卻人間生死事, 黃冠莫擬故鄉遊。

至於張同敞的《和浩氣吟》詩,只存一首,也摘錄如下:

連陰半月日無光,草蕈終宵薄似霜。

白刃臨頭唯一笑,青天在上任人狂。

但留衰鬢酬周孔,不羨餘生奉老莊。

有骨可拋名可斷,小樓夜夜汗青香。

同時,他還寫有《自訣詩》一首:

一月悲歌待此時,成仁取義有誰知。

衣冠不改生前制,名姓空留死後詩。

破碎山河休塟骨,顛連君父未舒眉。

魂兮懶指歸鄉路,直往諸陵拜舊碑。

孔有德勸降不成,退而求其次,表示說,如果瞿、張二人剃髮為僧,就說明有放棄抵抗之心,可以饒死釋放。

瞿式耜斷然拒絕:“現在要我們為僧,即是讓我們剃髮。剃髮,就是投降,我們誓死不降。世上豈有降虜的大明督師!”

被押一個月後,瞿式耜對張同敞說:“我們兩個人待死已四十天,可謂是偷生未決。知我們真實心意的,會認為我們是蘇武;不知我們心意的,會斥我們為李陵,何能向世人交待?”

於是,瞿式耜手寫一封信,故意讓手下老兵送給桂林不遠的明將焦璉,其中的內容大概是:“桂林城內仍舊有大明兵士未散,駐紮城內的俱是假虜(降清的漢兵),如果援兵大至,這些人一定會反正。”

老兵未出城,即被一位新降的明將搜得此信。

至此,孔有德終於下決心殺瞿式耜、張同敞二人。夜長夢多,孔有德惟恐他們引來明軍致使桂林得而復失。

新降孔有德的明將魏元翼,此前曾任南明督糧官,因貪黷無恥受過瞿、張二人處罰。出於報復憤恨之心,他一直想置二人於死地,整日伺窺,終於搜得老兵身上的密信,正是他力勸孔有德殺人。

十一月十六日早晨,忽然有清兵開門,聲言“請瞿閣部、張大人議事。”

瞿式耜神色不驚,夷然自苦,對來人講:“稍等片刻,待我寫完《絕命詞》。”於是,他凝神靜氣,提筆寫道:

“從容待死與城亡,千古忠臣自主張。三百年來恩澤久,頭絲猶帶滿天香!”

然後,瞿式耜、張同敞二人整肅衣冠,向南行五拜三叩頭之禮(辭帝之禮),把詩稿置於几案之上,攜手同步,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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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開血樣紅(5)

行至門外,瞿式耜笑對張同敞說:“我二人多活了四十天,今日,真是死得其所!”

張同敞振作精神,大聲言道:“決哉此行!我死後當為厲鬼,為國殺虜擊賊!”說著,他從懷中掏出珍藏的網巾戴於頭上,“服此於地下見先帝!”

行至桂林城北疊彩山,瞿式耜眺望滿目風光,對劊子手說:“我生平最愛山水佳景,此地頗佳,可以去矣!”

劊子手們心懷敬畏,戰戰兢兢舉起大刀行刑……

據瞿元錫記述,“頃刻雨驟風馳,當空震雷三聲”,桂林城內靖江王府內的孔有德大駭。

城內人民,聞之驚悼,無不淚下掩泣。

廣州、桂林兩個省城陷落,禍不單行。聞知訊息,人在梧州的永曆帝肝膽俱裂,慌忙登船,向南寧方向逃奔。

途經潯州,南明的慶國公陳邦傅見大勢不好,很想劫持永曆帝以為奇貨而降清。

永曆帝逃跑受驚,第六感覺高度發達,趁大雨滂沱之際,他命令船工冒雨划船,衝險而過。

由於害怕南寧方向高一功的“忠貞營”,陳邦傅沒敢尾追永曆帝。挑來選去,他就佯裝議事,帶兵攻襲近在永安的明朝宣國公焦璉,親自殺掉無備的老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