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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由於他老家在湖廣,隆武帝派他去當地收服首鼠兩端的流賊殘軍。可悲的是,時間不久,隆武帝遇害汀州。張同敞忠耿孤臣,聞訊仰天大哭,哀至泣血。永曆繼位於端州,他立刻奔往依從,一直作為大明的鼎鼎忠臣。

張同敞剛從周圍督軍而回,隔江遙見桂林城內一片死寂,詢問逃亡難民,始知明軍早已竄奔,桂林完全無人把守。

明知是危城,偏向危中行。張同尚單人獨騎,昂然而入。

瞿式耜見張同敞入,稍感慰籍,勸說道:“我乃奉旨守臣,城存與存,城亡與亡,您乃軍中都督,應該隨軍俱行。天下事,或尚可為,希望您能出城逃走。”

張同敞凜然一笑:“瞿公您能為朝廷死節,難道我張同敞不能嗎?”

二人相視大笑。於是,一直伺侯瞿式耜不去的老兵獻酒,二公暢飲歡談,達旦不寐。

夜雨淙淙,他們遙見城外火光沖天,整個桂林城寂無聲響。

雞唱時分,老兵稟告:“清兵已經入城。”

二人飲酒依舊。

黎明時,瞿式耜平靜對張同敞說:“我二人死期近矣!”

清軍馬隊馳至,喧譁斥問。很快,有一隊士兵突入,上前要捆綁二人。

瞿式耜慢慢站起,鎮靜言道:“我們二人已經坐待一夜,何用捆縛!”

當時,大雨如注,清軍押二人在泥濘中蹣跚好久,才抵達桂林城內的靖江王府,被押見漢奸王爺孔有德。

據瞿式耜本人的《臨難遺表》所記,當時的孔有德身邊,“甲仗如雲,武士如林。”漢奸王爺,排場極大。

瞿式耜、張同敞二人抱必死之心,面對漢奸賊王,傲然挺立。

孔有德踞地;坐一虎皮墊上。他早聞瞿式耜有忠義之名,舉手作恭,問:“哪一位是瞿閣部先生,請坐下說話。”

瞿式耜:“我就是大明留守督師瞿式耜!我們中國人不習慣在地上盤坐。桂林既陷,惟求速死!夫復何言!”

孔有德並無慢怒之色,溫言相勸:“我在湖南,已經知道瞿閣部留守桂林。現在入城更知二公不怕死,故意在此不去。本王絕不殺害忠臣,先生您何必求死?甲申闖賊入京,我大清已為先帝(崇禎)報仇,而且祭葬成禮,明朝人應該人人感謝才對。如今,人事如此,天意可知!希望瞿閣部不要自苦。自今以後,我掌兵馬,您為我掌錢糧,安民眾,同為大清效力。”

瞿式耜輕蔑一笑:“我為永曆皇上供職,豈能為犬羊胡虜效力!”

孔有德面有不悅耳,仍強自隱忍:“我位居王位,於您而言,應無屈尊之理。”

瞿式耜嗤之以鼻:“安祿山、朱泚(兩個唐朝叛將)皆自以為王,那是多麼下賤的王爺啊!”

孔有德面紅耳赤,爭辯道:“我乃孔聖人後代,勢會所迫,為大清馳驅,事已至此,瞿大人何必太過固執。”

張同敞一旁大喝:“孔有德狗賊,你不要汙辱孔聖人。想你從前不過是皮島毛文龍(被袁崇煥所殺的跋扈大將)手下提尿壺的家奴,怎敢以聖人之裔自居?”說著話,張同敞撲上前痛批孔有德雙頰。

一句話,揭了老底。大巴掌,打得生疼。

孔有德大怒,立刻喝令兵士把張同敞五花大綁,逼其下跪。

張同敞大罵不止。

孔有德掄起衛士手中鐵錘,砸折張同尚兩個胳膊,又揮拳打瞎這位忠臣一隻眼睛。

張同尚仍舊大罵不止。

瞿式耜見此,義憤填膺,喝斥道:“這是大明宮詹司馬張同敞,自願入城來與我同死。爾等鼠輩,安能如此折辱義士!”

孔有德不死心,接著勸降:“我二十歲左右,起兵海上,如今已經南面稱孤為王。我投誠大清後,擁旄節,爵名王;瞿公,如果您今日降,明天就和我一樣為大清重臣。常言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大清自甲申(1644年)入中國,五年之間,南北一統。大清軍隊,至縣縣破,至州州亡!天時人事,蓋可知矣!瞿公您守一城以扞天下,屢挫大清強兵,才能已見於天下。如果投降,一定轉禍為福,建立非常之功業。如果不降,空以身血膏原野,天下人誰復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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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花開血樣紅(4)

瞿式耜輕蔑一笑。“你身為男子大丈夫,既不能盡忠本朝,復不能自起,於天下逐鹿稱孤,恬然為人鷹犬,現在怎麼還能以俊傑時務之辭欺我等堂堂丈夫?昔有少康、光武二帝,恢復中興,天時人事,尚未可知。本閣部受累朝大德,位三公,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