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舉動反而讓他有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一個厭惡肢體接觸的人總被人肉“碰瓷”,這事擱誰身上也不好受。
時瑜帶她繞著臥室走了兩圈,把二樓大致熟悉了一遍。
雲蒹蒹跟在後面,他走一步,她就要走兩步才能勉強跟上,好在後來他突然放緩了步子。
他家好大,臥室也好大,走完一層樓她已經有些小喘了,可是她不好意思給人添麻煩,喘氣呼呼也沒開口喊累。
時瑜看她額頭上都是細汗,問:“你脖子後面的紗布是不是要換了?”
上下樓梯加起來六層,時瑜不愛用電梯,裝修不帶電梯,去公司上班更不用,他走慣了,不過雲蒹蒹體力不太行,喘氣呼呼的像爬了三十層樓似的。
聽他發問,雲蒹蒹下意識仰頭反問:“汗溼了嗎?”醫生說半個月內不能碰水,“時少爺能不能帶我回房間,我自己可以換藥的。”
時瑜帶她回去了。
當然,不是因為心軟,就算那群妹子哭得梨花帶雨,也沒激起過時少爺任何憐香惜玉之情。他是怕她暈過去,他還得考慮怎麼把她弄回房間,比帶回去更麻煩。
時少爺怕麻煩。比起跟老爺子在結婚這件事上鬥智鬥勇,留她在這就是解決麻煩。所以總的來說,雲蒹蒹對時少爺而言是來替他解決麻煩的,不算個麻煩。
時瑜轉頭:“小麻煩。”
雲蒹蒹沒注意到他突然停頓的動作,以為是到了門口示意她轉彎。
一轉身就撞到牆上。
“啊——”她呼痛。
時瑜:“……”
垂眼一看,她額頭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個小包。
這都是因為他那聲“小麻煩”釀成的慘狀,時瑜伸手揉了下雲蒹蒹額上那個包。
小姑娘的面板細膩,白得晃眼,觸感柔軟,絲毫沒有厭惡的感覺。
時瑜愣住。
半垂下眼,眼底滿是疑惑,又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幾下她的臉頰。
沒有那種厭惡感。
為什麼會沒有?有不好,沒有也不好,時少爺的心情就有點煩躁。
雲蒹蒹以為自己臉上有什麼,抿著嘴乖乖的沒有亂動。
他突然又捉住她的手。
她一個哆嗦:“時少爺,你怎麼了?”
這是時瑜第一次拉女孩子的手。
見鬼了。
他不信邪地把她拽進懷裡。
空氣一瞬被凝固。
雲蒹蒹脊樑僵硬,小臉一片茫然,連表情都有點呆滯木訥。
好半響才緩過神來,軟乎乎的聲音怯怯的:“……你還好嗎?是哪裡不舒服嗎?”
對陌生人惡意的揣測在她身上似乎不存在。
時瑜會跟人肢體接觸,除非是在兩種情況下:第一種是進行手術時,第二種是解剖。
他低頭看著她的臉,小姑娘睫毛輕顫,眨眼的頻率很快,應該是被他嚇到了。
時瑜的淡漠眼神不自覺有了點溫度,只是內心深處那股躁意更濃了。
“沒有關係,我也經常害怕,害怕的時候就會這樣抱著爺爺。”
她拉著他的手,不等他收回,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撫學習不好的學生,“你剛才是因為什麼害怕呢?”
時瑜沒提那件事,隨口胡謅了一句:“怕孤獨終老。”視線落在被她拍過的手背上,心思還停留在懷疑自己這毛病什麼時候好了的階段。
雲蒹蒹輕輕搖頭,表情嚴肅道:“不會的,你是個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
小表情就像學習委員在努力開導不愛學習的差生。
莫名其妙被個小姑娘發了好人卡,時少爺表情難得的生動起來。
他遞出袖子,語氣透著一絲不耐煩:“牽著,走了。”
小姑娘兩根細細的手指牽住他的袖子,乖乖跟著他回房間。
*
廚房裡發出滋啦滋啦的煎炒聲,蔬菜瓜果看上去都很新鮮。
張芝芬站在旁邊幫廚,看大廚做飯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