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水被移入屋子後麻倉葉王並沒有起身有也回屋的打算,依然一個人坐在廊下,如季如水沒到來之前一樣靜靜地看著屋外。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雪有小的趨勢,但風卻比傍晚時還要凌冽些,夾著寒風有幾朵雪花飄了進來落在抿了口便沒有再動的酒杯中。
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麻倉葉王微愣,轉過身去,熟悉的身影慢慢從沒有點燈的屋子裡走出來。
來人走出屋子的陰影,走到廊下。
在月光下,少女面無表情,臉頰還帶著微紅,但定定看向他的眼睛卻黑的深沉,沒有一絲醉意,也沒有一絲光亮。
“如水?”
“……”
季如水就這樣看著他,直視著他的眼睛,面無表情的。
馬上察覺到季如水的不妥,麻倉葉王發現從季如水那他聽不到任何聲音。
“如水,我是麻倉葉王。”
“……”
季如水的再次沉默確定了麻倉葉王的猜想。現在的季如水是喝醉酒後的季如水,現在的她,是完全沒有意識的。
這樣的季如水讓麻倉葉王有些吃驚,喝醉酒後的行為不外乎兩樣,發酒瘋和深睡。一開始他以為季如水是屬於第二種,可是季如水剛躺下還沒一刻鐘就起來了,不哭不鬧,就這樣看著他。安靜,深沉,連一絲醉意都沒有。
這種情況讓麻倉葉王有些為難。
季如水就這樣靜靜的看了麻倉葉王一會,然後她突然動了。
季如水走到麻倉葉王面前,然後跪坐下來,眼睛依然一眨不眨的盯著麻倉葉王的眼睛。
雖然麻倉葉王是個淡定的人,但一直被這樣的眼神看著多少也會不舒服。麻倉葉王開口,聲音有些無奈:
“如水……”
“葉王。”
麻倉葉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季如水的聲音比平常還有清冷些,裡頭沒有一絲情緒。
麻倉葉王微挑眉地看著季如水,似乎在等著她下一句。果然,季如水再次開口了。
“葉王。”季如水一頓,語氣竟比剛才還要輕很多,似乎有些感慨,但又有些疑惑:
“葉王,你在想什麼?我看不懂……”
拾陸、梅壺怨
所謂一醉解千愁,季如水的一醉確是自己解了一愁。
自那次在麻倉家喝醉後,葉王給了她一個猜測——她喝醉後會去做心裡最想做但醒著時卻不會做的事。
聽到這個答案,其實季如水有些失望的,因為她一直以為自己喝醉後會有第二個人格出來神馬的,動漫啊小說什麼的不都這麼寫的麼?(作:……)
葉王告訴她他的猜測,卻沒有明確的告訴她那天晚上她做了什麼,但卻是說了一句:
“如果是如水的話,問了也沒關係,我會告訴你的。”
看著輕笑說出這句話的葉王,季如水總感覺,這個笑容比以前的笑容都要來的真切。
她隱隱約約猜出了那晚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之後的日子又恢復了平常,每天都要上陰陽寮,每天都被晴明調侃一下,回去就調侃一下昌浩,偶爾有空依然會上麻倉家坐坐,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日子很快進入了四月。
四月初,最受天皇寵愛的麗景殿懷孕九月誕下龍子,同天,下了四個月的雪終於停了,平安京迎來了遲來的初春。天皇大悅,稱此乃吉兆,龍子必是吉祥之人。
“吉兆?”季如水喝了口茶,看向旁邊的人,“吉兆不是什麼七彩祥雲、飛龍在天、百鳥齊鳴什麼的麼?停雪也算?”
“因為這雪下了四個月,讓早春遲遲未來,農民都無法播種,而皇子一誕下,雪就停了,天氣都暖和起來了,所以這也就成了吉兆了。”
“所以你也認為是?”
“如水覺得呢?”葉王不答反問。
季如水淡定的抿了口茶,隨口道:“說不定吉兆不成反成凶兆了……”
季如水話音剛落,一個式神走了過來,在葉王耳邊低聲幾句,然後麻倉葉王微愣,轉過頭看著她,突然失笑:
“如水,我從不知道你居然還有烏鴉嘴的屬性。皇子病重了。”
“……”
葉王沒有多做什麼解釋便匆匆被召進了宮,季如水自然也回安倍家了。
路過院子,正好看到昌浩在院子裡練劍術。
自從藤原佐為被趕出京城,昌浩消極了好幾天後便再也沒有碰過圍棋。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