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次諫勸,才讓萬曆帝打消了念頭。作為補償,萬曆帝在朱常洵“之國”時派一千一百七十二艘大船,滿載金銀財寶,大張旗鼓歡送這個寶貝兒子到洛陽享福。
李自成等人早就知道“洛陽富於大內”,在崇禎十四年(1641年)2月猛攻洛陽,把這位重達三百六十多斤的大胖子福王逮住,連同幾隻鮮肥的梅花鹿一起烹為“福祿宴”,在慶功宴上讓諸位辛苦攻城的老少爺們美美吃了一頓大餐。
朱由崧跑得比他爹快,撿得一條小命,仍被堂弟崇禎帝封為福王。由於王府已失,他暫時寄居懷慶。
1644年,李自成大軍中的又一個分支殺到懷慶,已經養成像他爹一樣大胖身坯的朱由崧再次面臨滅頂之災。好就好在他已經養成的兔子般狂逃的經驗,丟下母親鄒氏,趁亂來個“豬癲瘋”,竟也能再次逃過一死,跑至淮安。
雖然朱由崧早就“名聲”在外,有“不孝、虐下、干預有司、不知書、貪、淫、酗酒七不可立”,最後仍被馬士英和阮大鋮這兩位奸臣看中,認為此庸者俗人“奇貨可居”,便於控制,加上此人身屬嫡系,最終仍在崇禎帝自殺後不到兩個月得以登上帝位,年號“弘光”。
弘光帝登基後,就用高官厚爵酬謝馬士英和擁戴他的四位武將(即“四鎮”,包括黃得功、高傑、劉澤清、劉良佐)。新朝氣象沒有維持多久,馬士英把任兵部尚書的史可法排擠出朝,命這位“史閣部”帶兵渡江北上。這樣一來,朝內大權完全落入馬士英之手。不久,早先名列“閹黨”名單之首的阮大鋮被馬士英引薦入朝,並被委以兵部右侍郎的高官。如此安排,致使弘光小朝廷內黨爭頻起。
四鎮之軍除黃得功外,其餘三將皆驕橫跋扈,所統兵將也只知狂掠百姓,遇敵則怯懦無計,只知撒丫子狂逃。雖然總共有數十萬明軍屯集江淮一帶,但將領們幾乎全無鬥志,個個都把金銀家小安置於江南富庶大後方。
這些人貪生怕死,同時又肆無忌憚。官拜東平伯的劉澤清最能道明這些武將心事:“吾擁立福王以來,以此供我休息。萬一有事,吾自擇江南一郡去耳。”
因此,清朝軍隊在降將許定國率領下渡過黃河,一路勢如破竹。明軍諸軍不僅不抵抗,反而聞訊大掠他們應該加以保護的明朝平民,然後滿載輜重向西奔逃。
弘光朝內,仍舊文恬武嬉。馬士英一哥們還故意揚言:“岳飛講‘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這真是大錯特錯。文官若不愛錢,高爵厚祿何以勸人?武臣必惜死,養其身以其待!”愛錢惜身竟成了“硬道理”,可見弘光君臣糜爛的境地。
弘光帝自己也天天暢飲醇酒,搖頭賞吟“萬事不如杯在手,百年明月幾當頭。”(語出明朝朱存理《中秋》詩:“萬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幾見月當頭。”)這位昏庸帝王天天狂吃猛力春藥,夜夜姦淫幼女,害死不少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馬士英等人大興獄案,羅織罪名,殺掉不少與自己有過節的朝臣和士人。
由於朝政糜爛,加上令人疑竇從生的“童妃案”、“北來太子案”、“大悲和尚案”,在外擁兵的寧南侯左良玉趁亂打著“清君側”旗號西逼南京。
當時的情勢是,一方面,清軍晝夜兼程乘勢南下,把史可法的揚州城包圍得密不透風,另一方面,左良玉的明軍氣勢洶洶,兵鋒直指南京。
弘光帝雖荒淫昏庸,卻講出一句明白話:“左良玉應該不是真想反叛,還是以兵堅守淮揚抵擋清兵。”
馬士英聞言大怒,怒目對弘光帝喝道:“北兵(清軍)至,猶可議和。左良玉至,我君臣死無葬身之地。寧可君臣同死於清,不可死於左良玉手。”
於是明軍皆從江淮沿線回撤,死保南京不被左良玉軍攻破,卻任由清軍縱橫直前。
左良玉率大軍抵達九江後,患急病而死。而他手下人數達數十萬的明軍,全都為其兒子左夢庚所掌握。這一行大軍沿長江浩浩蕩蕩而來,不是抵擊清軍,而是沿途大肆劫掠。黃得功的一支明朝單軍一邊要抵抗清軍,一邊又要與左夢庚部隊作戰。
左夢庚在板子磯被黃得功打得大敗後,聽說清軍已至,便率全軍投降,併成為日後滅亡南明的主要軍事力量。
清軍以滿漢大軍進圍揚州的史可法。此前一年,當時受史可法轄制的鎮守徐州的李成棟早已因兵力不支帶領四千明兵投附清軍。
清豫王多鐸帶著大軍猛攻揚州八天。1645年5月20日,清軍以死傷數萬的代價終於破城,並進行了慘絕人寰的“揚州十日大屠殺”。80萬人死於清軍刀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