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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棺材都擺在靈堂,我第一次得以靠近的看,發現太太公和爺爺的棺材,都還儲存的可以,封的都嚴絲合縫,但是那些老棺材,全部都帶著幹泥,還沒幹透,木皮都爛的呈現出一種極深的墨綠,看上去十分的噁心,我都不敢靠太近。

最老的四具棺材之一,時間應該要推算到解放前很久,在晚清年那一次重修變的十分的可疑,但是當時能記事的人已經一個也不在了,族譜上也是簡單的一句,基本上當時的情況都不可考,但是,讓人詫異的是,口口相傳的資訊也沒有,表公和所有的老人都表示沒有聽上一代提過任何和這個有關係的事情。

我老爹聽著就面露愁容,面色不太好,我當時一直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後來才知道里面的貓膩。

吳家的族例裡,祖墳裡都是長子嫡孫,也就是老二老三都要重新立墳,所以一般情況下爺爺是入不了主墳的,不過我爺爺那一代情況實在是太特殊了,往上三代都死絕了,而爺爺的哥哥又無後,這樣我爺爺才能由往下的接上去,否則祖墳就沒人裝了。

所以我老爹是吳氏的正宗,並不算名正言順,雖然吳家沒有多少主業,我爹也基本上不當家了,但是,這名頭在村裡是佔著好處的,無論是分地還是決定什麼事情,都得我父親先首肯,所以這事情一出,可能有閒人會興風作浪。

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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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方方面面牽涉了很多的事情,比如說三叔在這裡的生意,我們家和老家人的關係,我老爹作為這一脈的當家人自然是要小心處理。然而他又是那種老實路線的人,兢兢業業死而後已的標準老派共產黨員,這種複雜的情況他自然是不擅長處理,所以我看他是有點擔心那種焦頭爛額的情況會出現。

這方面我也幫不了我老爹,一方面我對於情勢不瞭解,家裡一溜老頭,誰大誰小我都分不清楚,所以也只有假裝不知道,另一方面,就算是有什麼尷尬的事情出來,反正吳家的祖業說是在的也只有這一間祠堂好管理,你又不能賣了它,所以也沒什麼東西好損失的,我老孃說起來,早該和這寫事情劃清界線,吃力不討好。

不過這事情挺吸引人的,他們在那裡一邊烤火一邊吸菸琢磨這個事情,我就夾在中間聽著,也算是聽個樂子。

表公就說了一個可能性:這具棺材壓在最底下的一層,那是最老的那一批,是曾曾祖那一輩,是嘉慶時候的事情了,可能是曾曾祖有什麼偏房,比較受寵愛,雖然不能入族譜上墓碑,還是偷偷葬進祖墳裡。

一查族譜,就發現是不可能的,因為曾曾祖死在了曾曾祖母前頭,喪事是曾曾祖母操辦的,按照當時的社會倫理,那就不太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而且幹這一行的一但富貴,就是拼命的取老婆,怕絕後。我奶奶是大家閨秀,還一直生了三個,那農村裡肯定就一窩一窩的生了,愛情這種東西基本上不會是當時的生活成分。

又說會不會是屍體殘了?可能是下斗的時候出了事情,起出來的屍體不全,先葬了,後來又挖出了剩餘的部分,才分葬進兩具棺材,二叔就搖頭說扯蛋,這種情況絕對要開棺重新斂葬的,祖墳又不是冰箱,腦袋放上格屁股放下格,要換你你樂意嘛?

這一說就不對了,下面人眉頭皺起來,煙都快抽的比燒的香還嗆了。

我自己在那裡琢磨,感覺最奇怪的是,這具棺材沒有名字——按照這裡的習俗,棺材上不刻名字是很作踐人的事情,既然棺材有資格葬在祖墳裡,那就不可能受到這種待遇。如此說來,我就感覺這具多出來的棺材裡,或許沒有死人也說不定。

想著就覺得沒意義,對於當時的情況,這裡基本上沒有任何可以參考的根據,這麼想,到後來完全就是在瞎猜。

這時候,三叔忽然就提出了一個可能性:“咱們的祖宗是幹哪一行的大家心裡都明白,你說會不會是哪一代的老爺子,因為某種原因,藏了什麼東西在祖墳裡?”

三叔說完,下面人都有些變色。

這說法雖然聽起來駭人聽聞,倒也是有可能的事情,因為幹這一行的,確實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出來。而且比起瞎想那些,我倒感覺還是這可能性大一點。

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反應,二叔就嘖了一聲,似乎還想反駁,表公忽然就站起來,對我們道:“他孃的別想了,開啟來看看就知道了。”

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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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還記得表公說完那句話之後,祠堂裡的氣氛,頭頂的燈瓦數不夠,烤火的爐光又是暗暗的,光線非常的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