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情緒的變化,驚豔,戲謔,然後是惡意的笑容。
我渾身僵硬著視線掃視過路的兩頭,除了我和那幾個男孩子,空曠的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這個時候我無比後悔著,不該一個人的,哪怕那個時候我鼓起勇氣,頂著藍海冰可能出現的異樣眼神也要跟他一起才好!可是現在,怎麼辦?誰能來救救我?
無意識的拽進了衣角,口袋裡的一個長條形狀的硬物硌著我的手心,那是做海報時用的美工刀,因為就連我自己也沒有印象,這美工刀是什麼時候到了我的口袋裡。也許是今晚離開的時候,順手就放在了口袋裡吧?
而這把刀子,在這個時候,給了我那一點點,微乎其微的勇氣。
“喂,很漂亮啊!”
“是海魂的吧?你看那校服。我記得海魂的女生校服就是這樣的。”
“不愧是有錢人的學校哎,你看那衣服,女孩子也比咱們學校的漂亮,有檔次多了!”
“那可不!大小姐嘛!喂,估計身上得有不少錢吧?”
說著幾個人相視而笑的眼裡出現貪婪的光芒,而他們在說話間,把我圍在了中間。
我的呼吸很急促,探進口袋的手握緊美工刀拿了出來,握緊,怕被他們發現,努力的低著頭掩飾著,我怕自己臉上不小心流露出來的異樣讓他們警醒,挺直的脊背讓我覺得痠痛,可那一刻,心裡除了不斷重複著的不能退縮,不要害怕以外,我竟然腦袋一片空白,就連那些圍著我的男孩子嘴巴開合間說了些什麼,我都聽不到了。
人的一生,必定要確立自己的目標,並且為之努力。我的一生,所有的目標都是家裡長輩所希望的,他們為我確定好以後要做的事情,安排好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所要學習的課程和努力的方向,然後,我按照那一張計劃表一點一點的去做,直到最後完成目標。在進行下一個。
無聊嗎?無力嗎?也許吧,可是我明白,十幾歲的小孩子如果離開了家長的管束,那麼,任其生長的結果便是紛亂的枝椏胡亂的爭搶根部輸送的營養,從而導致結不出肥美的果實。
而此刻,面對實力懸殊如此巨大的雙方,我知道,自己要想從他們手上討到好處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需要有目標,一擊必中,然後才能有機會逃走。
於是,在對面的男孩子把手伸向我,也許是我的沉默和沒有反應讓他們惱羞成怒了,伸手想要推我一下,而我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這麼利索,毫不遲疑的把刀插進對方的胳膊上,聽著那聲刺耳的慘叫,彷彿來自天際,與我無關。我的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讓他們害怕,讓他們不敢靠近我,而我也是這麼做的,不去理會加註在我身上的拳腳,疼痛也延遲了傳進大腦的速度,我拼命的揮舞著握在手心裡的刀片,刺入,拔出,奔跑。
也許路上的時候看到過那個熟悉的身影,可是,那也許是我內心極度盼望而出現的幻覺。
背後是牆壁,兩邊也是牆壁,我為什麼慌不擇路的會跑到這裡來?果然奇蹟什麼的對於我這樣無趣的人是不存在的。
看著越來越近面目猙獰如同魔鬼的面孔,那一刻,我的腦袋是空白的,抵抗?我努力了啊?認命嗎?不!從小到大我受到的教育就沒有認命這一說!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只要努力,就可以改變。而我努力了,可是改變呢?這群骯髒的社會敗類怎麼可以碰觸我?絕對不可以!
然後,伴隨著我的動作,他們臉上的驚恐和不可置信,我笑了。如果不是暗夜的朦朧月光下那個模糊而熟悉的身影,是幻覺嗎?人在死前會見到自己最思念的人,果然是真的嗎?
耳畔的混亂,人聲,車聲,警笛聲交響迴響。而我很累,真的,我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這究竟是我的另一個幻像還是真的得救了,而我心之所想的那個男孩子,真的有來過嗎?
從醫院裡醒來的時候,渾身的痠痛,胸口的刺痛還有麻木的手臂,小腿,讓我恍惚起來,直到朦朧的眼前出現爸爸媽媽焦急的臉,爺爺奶奶通紅的眼睛和憔悴的面容,長長的舒了口氣,真的得救了,那麼,那個模糊的身影,真的是他嗎?
是的,是他!下午獨自在病房中的我見到了他,依然清冷的面容,沒有十幾歲男孩子的邋遢和率真,好像他已經度過青少年時期步入了成熟的階段,他是代表學校來的,很官方慰問的話,可是。我依然很開心,因為,救了我的人,真的是他!
“謝謝你救了我。”我壓抑著雀躍的心情,這還是第一次,他們說起來無關於工作,無關於其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