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最好!”
“在下有個問題請教!”
“說!”
“家父中風,業已不能表達心意,他真握有‘玄功解’麼?”
這是對“誅心人”的一個試探,半真半假,因為這件事連他的娘都沒把握。
“誅心人”並不立即作答,目芒連閃,沉默了好—陣。
“老夫不能回答你這問題!”
“為什麼?”
“你知道之後有弊無利。”
這回答便有些莫測高深了,何為利?何偽弊?有無之間利弊是什麼關聯?
石家輝想不透,但也不願費神去深想,因為他爹在他孃的一再逼問下已經用眨眼表示“玄功解”藏在堡外另—個地方,真假依然是—個謎。
“家輝!”外面傳來月女的叫聲。
“牢記老夫的忠告!”人飈起,越牆而沒。
石家輝還劍入鞘,越牆而出,正迎上月女。
二夫人玉鳳與如萍可能是聞聲而來。
“發生了什麼事?”二夫人問。
“堡裡先後發現的可疑人物現形了!”石家輝答。
“噢!是什麼人?”
“—個蒙面老者,自稱是爹的好友‘誅心人’!”
“誅心人?”二夫人微搖著頭;“從來沒聽說過,人呢?”
“離開了。”
“為什麼不留下等我辨認?”
“留不住,我不想動劍。”
如萍望望丈夫望望月女,她似乎並不關心所發生的情況,只注意深更半夜丈夫與月女湊巧又在—道,這威脅著她的幸福,女人最不能容忍的問題使她又—次刺心,但她不敢反抗,只自傷自憐。
“家輝,現在你已是一家之主,凡事要有定見,石家堡能否渡過難關,重振往日雄風全在你一人身上。”
“是,娘,孩兒知道。”
“這可能是—個真正可怕的敵人,會不會是……”
“娘想到誰?”
“江湖第一人江天尺。”
“哦!”石家輝剛沒想到,經這—提,內心立刻沉重起來,這的確非常可能,對方的目標就是他爹,說不定也志在“玄功解”,潛入堡內的企圖在找他爹的藏處,如果事實是哪此,的確難以應付,堡中恐怕無一人是江天尺的對手,攆走別的江湖人當然是替他自己清除障礙。他不期然地想到老小子,那裝瘋賣傻的老東西也是個可怕人物。
“二孃!”月女開口“那‘誅心人’自稱是爹生平第—好友,家輝曾經故意問他關於‘玄功解’的事……”
“他怎麼說?”二夫人眸光一亮。“他說不能回答這問題,說出來有弊無利。”
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
“唔!”二夫人深深想了想,道:“既然又發生了這意外情況,我們得奇書…整理…提供下載趕緊商量對策,走,都到我房裡去。”
“無緣庵。”
座落在汾陽城西十五里的山間,是私人興建的尼庵,地處荒僻,只一條通幽曲私人,不接受外來的香火,所以人跡罕至,真真實實的修心養性淨地。
住持是“無緣師太”,伴隨的是一個帶髮修行的中年婦人。
此刻,旭日照高林,木魚梵唄之聲隱隱傳出。
硃紅的庵門緊閉,門外地上坐了個白髮老人,他就是了願而來的“造化仙翁”。
庵門開啟,中年婦人出現,先搖搖頭。
“老施主,你已經在此枯坐了十五天,何苦?”
“老夫非見她一面不可!”
“師太不見任何生人。”
“對她而言,老夫不是生人。”
“何必如此執著?”中年婦人皺起眉間。
“生死隨造化本無足論,但求心安,心安繫於一念,此念不滅,心無以安,正如佛門弟子,只要一絛塵埃未淨,便無法了因證果,執著有其至理。”
“造化仙翁”不抬頭,不張眼,像誦經似的說。
“阿彌陀佛!”一聲清越的佛號響起,有如晨鐘。
“師太!”中年婦人合十後退。
庵門裡出現一緇衣老尼,雙眉已白,臉上紋理分明,腮邊有顆紅痣,手持—串長長的念珠,從輪廓看,年輕時是個大美人。
“造化仙翁”倏地全身一震,睜開眼來,火熾的目芒照射在“無緣師太”臉上,面上的皺褶連連抽動。顯見他的情緒已經激動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