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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這麼一想,簡直萬念俱灰。

姚惜瀾成親,李氏自然要想辦法多給她陪送嫁妝,無奈,姚謙那裡卻通不過。姚謙本就嫌棄他倆無煤苟合,敗壞門風,更不想多陪送嫁妝。多給惜瀾一分,安瀾和鴻瀾就少了一分,不是嘛?

在姚謙心裡,雖然也疼女兒,兒子卻還是重要得多。

李氏拖著自己的病體,充分發揮她的“聰明才智”,一哭二鬧三上吊,終於給姚採瀾爭取到一個莊子,外帶著價值二、三百兩的傢俱、用品等物。這已經是姚謙所能接受的極限了。

李氏鬆了口氣,這些嫁妝至少讓閨女在婆家能壓得住陣腳,就是分家另過,也能安然度日了。

孰料成親那日就非常不順當,讓李氏生了滿滿一肚子氣。

章姨娘早就躲了起來,只專心照顧姚安瀾,外邊就由著李氏去張羅,眼不見心不煩。

張家來迎親的隊伍是狀況百出,簡直讓李氏氣炸了肺,在父老鄉親、姚謙的同僚下屬面前丟盡了臉面。

花轎半新不舊的,絲毫不顯喜氣。

迎親的樂手不知咋的了,是學藝不精還是臨時湊合來的,吹得嗩吶也有點不太著調,那鑼鼓打得也不在點兒上。

那喜娘也有些蠢笨,一看就不像做慣這個的,好些子規矩都不太懂,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跟著起鬨。

在路口等處該燃炮仗的時候不知道點,過了路口反而在當街上就燃了起來,頓時搞得街上人仰馬翻、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一樁樁,一件件,都讓李氏恨得暗自咬牙。

好你個張家,仗著我姚家主動提親,你反而抖起來了,反而有恃無恐了?!真是沒把我姚家放在眼裡啊!

自家親姐那軟麵糰的脾氣,絲毫也做不了張家的主,只是個任人拿捏的。幸虧生了兒子才在張家謀得一箭之地。娶了親外甥女也不能替自己長長臉面。姐夫也是個忘恩負義的,絲毫不念當年李家對他的提拔之情,跟姚謙一樣不是個東西,過河就拆橋的小人!一直病病歪歪的,還一肚子壞心眼,不如早死了乾淨!

別的倒還罷了,最可氣的還在後面。迎親時必帶的一對木製大雁不知怎麼的,也混忘了,這東西倒不是值不值錢的問題,而是吉不吉利的問題!

雁是侯鳥,隨氣候變化南北遷徙並有定時,且配偶固定,一隻亡,另一隻不再擇偶。因此,雁南往北來順乎陰陽,配偶固定合乎義禮。婚姻以雁為禮,象徵一對男女的陰陽和順,也象徵婚姻的忠貞專一。

所以少了這個重頭戲,這親事就透著那麼一股子不吉利。這讓李氏心裡種了一根刺,時時覺得寢食難安。

姑爺進門時,不少小孩子難免起鬨,討要喜錢,不過幾十個,頂天百十個大錢的事兒,那張家居然也磨磨唧唧半天,死活不願舍財,讓眾人真是瞧足了笑話。

所以,婚禮當天,姚謙和李氏的臉色都十分不好看。想跟張家掰扯掰扯吧,又怕鬧大了更丟人,何況自己女兒最終還是得往人家那兒去。所以,只好忍氣吞聲,息事寧人了。

剛剛送走來道喜的客人,李氏就一頭栽倒床上了,氣的飯也吃不下去。

看著青梅一邊說、一邊幸災樂禍的高興樣,姚採瀾卻想起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嬌蠻任性的漂亮少女來,再想想張思丞那四處留情、輕浮浪蕩的樣兒,就輕輕的搖了搖頭。

姚採瀾轉而又問出自己一直以來的疑問:“那李氏被姨娘完全打壓住了,她孃家李家卻不管的嗎?”

青梅這一年跟在章姨娘身邊,姚家的內幕訊息倒是知道了不少,便如此這般的解說了一番,又道:“姨娘曾對奴婢說過,謀害子嗣是大罪,要是李家找上門來,把事兒鬧大了,那姚家就是直接揭破臉皮,把李氏給休了,李家也無話可說的!所以,李家只能裝聾作啞了。”

姚採瀾這時才明白姚家的那些彎彎繞繞。這些東西,自己以前是無論如何也無從知曉的。別人不肯告訴自己,唯一知道內情的章姨娘則不屑談論這些。

正妻 十八章 歸來

臘月裡,大雪紛飛。

姚採瀾一大早醒來,便看到窗戶外頭泛著白光,心裡一喜,知道定是下雪了。

姚採瀾把那擱在床頭的豆青色小襖往身上一裹,躋上鞋便跑到窗邊上,輕輕推開一條縫。

嗬,好厚的雪!外面銀裝素裹的,雪可厚實著呢。

姚採瀾立刻樂得合不上嘴,彷彿這輩子第一次看見雪似的。

外間睡著的水草已經揉著眼睛進來,一看就咋咋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