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怪我?”
沈鉞心口一掐,疼得慌,抬起手將她攬進了懷裡,喉間滾了滾,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抬手在她腦後,一下一下順著她的頭髮。
她則伏在他胸口,哭了個酣暢淋漓,眼淚浸溼了他的衣襟,燙在他的胸口,深深烙印。
不過一夜,那處別莊裡的人便是撤了個乾淨。
和之前一般,這一退,便退得異常利索,全無痕跡。
沈鉞一邊派人繼續尋找朱景雩的蹤跡,一邊決定先處理寧王那頭。
這一天,寧王那頭總算傳來了訊息。
“朱徵死了。”沈鉞對葉辛夷道,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受,執著了這麼多年的仇恨,突然便結束了,沈鉞居然生出一種空落落的無所適從來。
葉辛夷抬手輕輕擁住他,“是他自作自受!”
沈鉞並未親自動手,只是將一些訊息透給了寧王妃左氏。
左氏出身大家,即便如今受寧王牽累,已經被軟禁起來,但百年世家,積累的勢力並非一朝一夕就可散盡。加之,夏長河並非殘暴之人,沒有太過為難女眷,所以,左氏若想動,積蓄的力量尚可用。
說起來,那個女人何嘗不可憐?
將那些事情透到她耳中,沒過多久,朱徵便在自己隱世之處被人斬殺,如葉辛夷所言,也果真是自作自受。
“耿夫人也跟著走了。”沈鉞輕嘆,說起來,耿夫人與他們,算不得有什麼深仇大恨,只是,他們有他們必須要做的事,而耿夫人也有她自己選擇的路。
要說傷心,倒是不至於,只難免心頭略有些沉重。
兩人靜靜相擁著,再也沒有說話。
那之後,他們便只是安靜從容地過他們的日子,再未提起朱徵,或是朱景雩半個字。
轉眼,秋去冬至,京城的第一場雪在這天清晨下了起來,一經下起,便是洋洋灑灑,扯絮般在天地間鋪展開來,等到晨起,推窗一看,外頭已是滿眼皆白,一片粉妝玉砌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