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一想著,沈鉞握住她的手又是一緊。
葉辛夷奇怪地看了看他,這才瞧見他過於嚴肅的臉,微微一愣後,反應過來,卻是有些忍俊不禁地笑彎了眉眼。
沈鉞被她那副看穿了一切的笑臉弄得不自在極了,咳咳了兩聲道,“我突然想到,琳琅怕是也要來送你的吧,咱們還是快些。送了你,她還要啟程去南京的,總不能耽擱了人家。”
琳琅自然還是那個琳琅,朱徵和朱景雩都死了之後,她心中的仇恨好似也終於可以放下了。雖然她嘴上還是從未承認過葉辛夷,可與葉辛夷之間,卻始終是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卻又刻意疏離的狀態。
葉辛夷和沈鉞決定回成都府時,葉辛夷曾去邀過她一起,可她拒絕了。
她也決定離開京城,卻不打算與他們一起,而是要去南京,重新開始。
那個地方,她也生活過幾年,她喜歡那裡的溫婉柔膩。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何況,葉辛夷也隱約明白琳琅的顧慮。琳琅心中有過沈鉞,或許一直都有,可於她而言,卻也有她的驕傲與底線。
所以,葉辛夷沒有挽留,而是尊重了她的選擇。
琳琅選在這一日與他們一起離京,先送走他們,再獨自啟程去南京。
沈鉞和葉辛夷到底不放心,左思右想,正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從前派去上兒衚衕的那個畢三兒卻是笑呵呵來毛遂自薦。說他老家本來就是南京的,如今,諸事太平,沈鉞身邊也用不到那麼多人了,他正好想要請辭,回到家鄉去過些平淡的生活,可以與琳琅姑娘同路,一路上能有個照應,就是回了南京,也可以互相幫襯著。
沈鉞和葉辛夷從這個目光清澈,笑容明亮的年輕漢子眼中隱約看出了什麼,卻是樂見其成,便很是爽快地應了。
告知了琳琅,她也只是低低“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往後如何,卻還要看各自的緣法了。
想到如今冊封了皇后之位,卻青燈古佛,好似看透了紅塵,再不見半分爭鬥之心,執念盡散的餘氏,葉辛夷真是慶幸,她,還有她身邊的人,都沒有沉溺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終至萬劫不復。
想到這兒,心下又是一陣唏噓,她不由將他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沈鉞心有所感,抬起頭來看她,見她朝著自己,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笑旋隱隱,燦若春花。
他心裡也在一瞬間敞亮了起來。
“前些時日,菘藍來信了,說已經看好了鋪子,咱們回去之後算個好日子,霓裳閣就可以開張了。”葉菘藍喜歡女紅,這些時日研究蜀錦和蜀繡,更是樂在其中,葉辛夷考慮了一番,想著左右無事,便決定在成都府開一間成衣鋪子,由著妹妹去折騰,還叫霓裳閣。
“這個倒是其次,你回去後,怕是要先應付應付那些媒婆才是。”這回葉川柏隨著夏長河從成都府一路到京城,居然立了不少戰功。夏長河雖有意留他在身邊,他卻請纓要回成都府去,夏長河便也只能由著他了。
如今,卻已經是個遊擊將軍了。想想,十幾歲的年輕將軍,又有一個當侯爺的姐夫,一個當郡主的姐姐,前途無量啊,也難怪這成都府的媒婆都快要踏平他們俞家巷宅子的門檻了。
“這個不怕,回去只管說咱們家川柏要到二十才打算婚事,自然就好了。”葉辛夷冷靜得很。
“二十?這會不會太晚了些?”都說成家立業,這葉川柏少年得意,已經算有些成就了,眼下娶親也沒什麼不可以的,葉家就這麼一根獨苗,早日開枝散葉也是正經事。
理是這個理,話剛說完,卻覺得後頸一陣生涼,側目一看,便見得他家太太正眯眼看著他笑呢,笑得他渾身發毛。
“沈侯爺二十五才娶親,是不是覺得太晚了,一直深感遺憾?”
“不晚,不遺憾!”沈侯爺頭搖成了撥浪鼓,鏗鏘正色,一點兒猶豫也沒有地道,“正正好,否則哪兒遇得見夫人呢?夫人才是我的命中註定,我與夫人天作之合,等多少年,都不晚。”
“哼!”這還差不多。
“回去後咱們真得找間大點兒的宅子了,還得給祖母備上一間,時不時接她來住。”
“還有咱們家的孩子,得多備幾間屋子。”
“你種的那棵棗樹到底能不能結出棗子來?”
“能,怎麼不能?我都能老來得子,它還能不結棗子了?”
“它若不結,我就多給它種幾棵,獨木不成林,等到這棗樹也成了棗林,我還不信沒有一棵樹結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