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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 疑慮

眼看著朱景雩走了,春嬤嬤一直緊繃著的心絃這才算徹底鬆了下來,連忙轉頭去看謝嬌。

卻見她眼神發直,一副被嚇壞了,白著臉傻呆呆的模樣。

她的姑娘……自小如珠似寶地嬌養著長大,幾時受過這樣的罪?春嬤嬤一看便是鼻酸,忙一邊抱緊她,輕揉著她的手臂,一邊放柔了嗓音,在她耳畔一遍又一遍道,“姑娘不怕啊!都過去了!有嬤嬤在呢!別怕!別怕!”

謝嬌終於醒過神來,茫茫然地望向春嬤嬤,喃喃道,“嬤嬤?”

春嬤嬤看她這樣子,心疼得不行,勉強打迭起笑容,咧開嘴笑著應道,“欸!”

下一刻,終於醒過神來的謝嬌卻是一個反身就撲進了春嬤嬤懷裡,緊接著便是“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他剛才可是真要殺我?”謝嬌既怕,卻更是傷心得很了。

春嬤嬤只得將她抱緊,軟聲安慰。

謝嬌的哭聲雖是震碎了夜,卻入不了不將她放在心中那人的耳中。

朱景雩出了謝嬌的琰玉堂,便是徑自去了馬房,將剛剛牽進馬廄,才吃了幾口草料的馬兒又牽了出來,躍上馬背,便是趁著黎明前最濃的暗夜疾馳出了寧王府。

這個時候,常人都是睡得正香的時候,相思也不例外。

誰知,卻被人搖醒了,說是“爺過來了”。

這座宅子裡,能被稱作“爺”的,唯有一人。而且,這宅子裡,自始至終也只有他一位訪客。

說是訪客也不太準確,畢竟,人家才是這宅子的主人,她在旁人眼裡,至多是被金屋藏嬌的那個“嬌”。

雖然不知這位忙得數月未曾見過身影的“爺”今日怎會得空來了,而且還是挑了這麼一個奇葩的時候登門來,相思若還是不敢怠慢。

起了身後,很快梳妝打扮了一番,便是往外而去。

此時,夜色已盡,天邊隱隱泛出了一絲魚肚白。

朱景雩不在花廳,相思被引著過去時,迎著破曉的晨光,一眼便瞧見了水榭邊上,背對著她跨坐在欄杆上,好似望著水面不知在想些什麼的人,他身上尚穿著甲冑,莫非是剛處理完公務就來了她這兒,為了什麼?

相思在原地略頓了頓,這才邁步過去,抬眼間才見著朱景雩手裡扣著一隻酒罈子,仰脖便是大大灌了一口。居然借酒澆愁?

認識他這麼多年,倒是從未見過。

相思心中略微思忖了片刻,才靠了過去,剛走到他身邊,朱景雩怕是一早便知道她來了,驀然扭頭就看了過來,一雙丹鳳眼幽深,將她牢牢凝住,下一瞬,卻是伸手過來,不由分說便是緊箍住了相思的手。

“說!”嗓音還是流泉般動聽,可語氣卻透著刻骨的冷意,“阿歡在何處?”

相思一愣,沒有想到他來這一遭,張口問的便是這個。

這一年多來,他沒有少問這事兒,可卻從沒有如此時一般,這般直白,而且,那直勾勾的眼神好似刀子,能夠直刺人心,非要得到一個答案的執拗。

好在,相思這麼些年在教坊司中歷練得多了,自有自己的一套應對之法,落在朱景雩刻意打量探究的目光中,她就是一副神色淡淡,不見半分破綻的模樣,平靜地回視他道,“朱大人!我不會告訴你的!我們早前就有言在先,你先為顧家,為我家姑娘討回了公道,那麼,我自然會告訴你我家姑娘的下落。可現在……別的不說,那狗皇帝如今尚且還好好活著呢。”

“那皇帝駕崩那一日,你是不是就會告訴我阿歡在哪兒?不會再刻意隱瞞和推脫?”朱景雩問這話時,一雙眼瞬也不瞬,將她死死盯著。

相思目下閃閃,面上卻是再真誠不過地輕輕頷首,“當然!”緊接著,紅唇彎起,心情甚好般笑了,“看來……應該是快要有好訊息了?”

朱景雩沒有應聲,只是應景地也彎了彎唇角。

相思便更高興了般,“那我便靜候朱大人佳音了。”

“琳琅……”久違的名字,用那般好聽的嗓音喚出,卻不知為何,竟讓相思心絃驀地一緊,“你記得……最好不要騙我!你若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相思笑得紅唇彎彎,本來就絕美魅惑的面容便更是光華照人,“我怎麼會騙朱大人呢?要為顧家和我家姑娘報仇,可就指著朱大人呢。”

朱景雩盯著她片刻,目光才稍稍緩和了兩分,卻是轉而問起其他的事兒,“對了!我且問你,你可是在普濟寺燈塔之中給顧歡供奉了長明燈?是為了躲開那些有心人的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