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大的事兒,就等著陛下主持大局,寧王殿下應該再清楚不過,卻這般猶豫拖拉,是有何圖謀?”
一道清冷幽沉的嗓音驟然響起,上座本來已經昏昏沉沉的乾和帝卻好似突然來了精神,一個激靈,撩開了沉重的眼皮,目光有些茫然地在殿下諸人面上逡巡了片刻,這才道,“沈鉞?”
賢妃沒有料到他居然跟了來,而且還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眉心蹙了蹙。
殿中寧王朱徵和其他人亦是沒有料到他會開口,按理,這殿中還沒有他說話的地兒,可他卻是錦衣衛,還是上頭那一位的親信,加上說的又是這樣棘手的事兒……其他人面面相覷,見寧王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便都成了那鋸了嘴的葫蘆,誰也不願當那隻出頭鳥了。
因而沈鉞聽得乾和帝的那一聲召喚,便是上前一步,一身雪白銀絲繡的飛魚服無風自揚,在他龍行虎步間更襯得他威風凜凜。
他抱了拳,朝著乾和帝躬身一禮,“回陛下,正是臣。臣前些時日便已辦妥了差事,回到了京城,只是一直未能得見聖顏。今日,倒是果真見到了,偏偏時機卻是不巧得很,陛下……方才在宴上,成王殿下不知為何竟是失足落了水,救上來時,人已經……”說到這裡,沈鉞終是不忍般,隱去了話頭,“還請陛下節哀!”
四下裡陡然安靜,偌大的殿中竟是鴉雀無聲。
只能聽見乾和帝粗重的喘息聲,也不知是不是病得重了,他的反應也慢了好些,過了好半晌,他才撐著椅扶要站起身來,卻是手一滑,便又栽了下去,邊上那個小內侍連忙上前扶住他,他擺了擺手,沒有再堅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