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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9 不見

“那眼下該舒心夠了,是否該大局為重了?”朱景雩丹鳳眼的眼尾輕輕上挑,睨向寧王,並沒有寧王以為會有的動容,反倒漠然得不近人情。

“你.......”寧王怒了。

“是該大局為重!”一直沉默的耿夫人驟然開了口,待得寧王望過去時,她已經顫巍巍垂下了眼睫,輕輕屈膝道,“還請殿下派個人送妾身離開吧!”

語調平緩,可寧王熟知她,還是從那故作平靜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絲顫抖,心尖又是一陣抽痛。奈何,眼下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們再拖拖拉拉,寧王眯眼盯了朱景雩一眼,終於是擊掌喚來了暗衛,看著耿夫人穿上深色的斗篷,隨在暗衛身後,從側殿離開的背影,寧王總覺得雙眼被灼痛了一般,回過頭便是瞪向朱景雩道,“本王都不知何時教得你冷心冷肺,那可是你的母親......”

“可不就是父王教的嗎?”朱景雩漠然截斷寧王的話,“讓她如此委屈的是父王,不是我。父王不要為了讓自己好過,就遷怒於我。”

寧王一愕間,他卻已經拱手朝著寧王一禮,腳跟一旋便是走了出去。

殿外,夜涼如水。

畢竟已然入了秋,白日日頭再怎麼厲害,入了夜,風裡都帶了絲絲涼意。

朱景雩出了殿門,立在簷下,望著腳下的石階和不遠處夜色中靜靜蹲伏的綿延宮殿,雙目亦沉如暗夜。

過了好一會兒,寧王的暗衛領來了幾名太醫,匆匆入了殿中。他目下閃閃,醒過神來,轉頭對殿門外候著的內侍道,“去!去請了諸位大人過來。”

乾和帝就要賓天了,這麼重要的時刻,自然要請群臣見證。

事實上,朝中四品以上的京官,無論文武,都已經被召進了宮中,眼下都在偏殿裡候著呢。

沒一會兒,內侍們果武大臣進了殿門。

朱景雩將手裡的那支銀簪攏進了袖中,不動聲色退到一旁,待這些人經過身旁後,他才悄悄跟在了後頭。

進殿後,果然瞧見寧王已經從內殿中退了出來,此時負手立於殿中,眉心緊鎖,目光一直關切地望著內殿的方向,一臉的擔憂。

聽得動靜,他回過身來,那些文武大臣皆是朝著他拱手作禮,“殿下!”

寧王忙讓眾人免禮,待得這些人直起身來,他便嘆了一聲道,“之所以深夜傳諸位臣工入宮,不過是因著今日皇兄突然轉醒,本王不敢自專,便想請了諸位臣工一道聆聽聖訓。卻沒有想到,此時皇兄又暈了過去,眼下太醫們正在裡頭診治,到底如何,只能請諸位臣工與本王一道在此等候了。”

什麼?陛下醒了?

這些文武大臣們聽得先頭一句,正在納罕著心思各異呢,突然又聽著後頭那一句,什麼?又暈過去了?眾人都是不敢言語,卻免不了各自思量,甚至是低頭悄悄交換眼色。

寧王未必不知,可卻並沒有在意,只是看樣子不知是不是太過憂心陛下的安危,眉間一直籠著愁雲不說,更是頻頻往內殿的方向張望。

這都進去好一會兒了,怎的還沒有動靜?

寧王蹙了蹙眉心,對邊上的內侍使了個眼色,那內侍立刻會意,轉頭進了內殿。

才不過片刻,內殿內驟然響起了一聲驚叫聲。

這是怎麼了?殿內眾人皆是一驚,就是寧王亦是眉心一蹙。

方才進去的那內侍已經跌跌撞撞從殿內跑了出來,一張臉上滿是驚懼,張口便是道,“不好了......陛下......陛下不見了!”

朱景雩眉眼驀地驚抬。

什麼?陛下不見了?殿內其他文武大臣亦是一愣,面面相覷。

寧王更是驚得一愣,下一瞬,便是抬步朝著內殿疾步而去。當中幾位重臣互相看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朱景雩也默默跟上,他雖然官職尚低,可他卻是寧王之子,跟了上去,也無人敢置喙。

內殿之內出奇的安靜,滿殿的藥香依然,那幾個在裡頭伺候的內侍和宮女卻都是軟綿綿地倒了一地,後窗大開著,夜風灌了進來,吹得滿殿的紗幔飄飛,穿過層層紗幔,那龍榻赫然在目,可榻上果真已是不見了人。

寧王鐵青著臉色望著那處洞開的窗戶,揚聲道,“快!緊鎖宮門,給本王仔細地搜,本王就不信,他們帶著人能逃到天上去。”禁軍統領剛好就在近前,聞聲忙領命而去。

宮禁由禁軍負責,尤其是乾清宮這幾個月來都是守得密不透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還讓人將昏迷的陛下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