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鉞,你便依了我。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們往後都不會後悔,好嗎?”她在耳畔,宛若呢喃一般,可他卻輕易感覺到有什麼熱燙的液體溼了鬢角,也一併灼燙了他的心。
沈鉞將她推開了些,眼眸深深,凝望著她的眼,抬手輕輕拭去她眼角還掛著的淚珠,又輕輕撫過她猶帶淚痕的臉頰,片刻後,將她的臉輕輕捧起,嗓音喑啞地嘆一聲“傻姑娘”,便是湊上前,輕輕吮上她的唇。
四瓣唇輕貼的瞬間,兩人的心亦是無聲貼在了一處,葉辛夷輕閉上眼,剛止住的淚又是滾了下來,落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卻不覺苦澀,因那淚,是甜。
翌日,葉辛夷是在陽光與沈鉞的輕吻中醒來的,剛剛睜開眼來,什麼都還沒有看清,便先聽得了他的聲音,“醒了?”醇厚瓷沉,還帶著些許剛醒時的沙啞,落在耳中,便如一根羽毛輕輕搔在心尖,她陡然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察覺到自己肉貼著肉地被他攏在雙臂間,臉頰就貼在他的胸口,昨夜的記憶便驀地爭先恐後地湧進腦海之中,她雙頰陡然一紅,身子往側邊一滾的同時,拉起被褥便將自己埋了進去。
沈鉞一愕,繼而低低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迴盪在他胸腔間,更顯醇厚。“這會兒害羞了?眼下木已成舟,你才來害羞了,不嫌太晚了?別蒙著被子,這麼熱的天,你也不怕悶壞了!這會兒倒害羞了,昨夜你那剽悍勁兒哪兒去了?”沈鉞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扯她蒙在臉上的被子,語調裡盡是笑意。
“你還說!”葉辛夷又羞又惱,驀地將被子往下一拉,露出一頭被揉得亂蓬蓬的髮絲和半個腦袋,一雙杏眼裡含著火,亮燦燦地將他盯著,“若非你一個大男人躲著避著,我一個姑娘家,我不知道害臊啊?”
沈鉞一雙星眸中盡是笑意,下一瞬卻是湊上前去,在她額頭啄了一口,“啵”的一聲,好不響亮。
葉辛夷嚇了一跳,瞪著他被笑意染得燦亮的眸子,目光中含著兩分戒備,“幹什麼?”
她這副為了遮掩害羞擺出來的色厲內荏的姿態落在沈鉞眼裡卻是再可愛沒有,“委屈歡歡兒了,是我不好!”
葉辛夷沒有想到,他居然會這般說,怔怔望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沈鉞卻是趁著她愣神時,快手快腳將那被子一掀,迅疾地鑽了進去,順勢將她一撈,便又緊緊將她纏抱住。
葉辛夷這才知道這個人的目的,居然給她來聲東擊西這一套,真是陰險狡詐。她咬著牙在心底罵著,剛要掙扎,臀上便是被人威脅似的一記輕拍,他嗓音響在耳畔,低而沉,“別動!若是惹出火兒來,你可得負責。”
葉辛夷立刻僵住了身子,抬眼瞪著他,心裡那個不平啊!
她這會兒渾身上下就像被人拆了又重組一般,痠疼得厲害,他倒好,倒是精神奕奕、春風得意的模樣,明明他昨夜也折騰到半夜才睡好吧,哪兒來這般旺盛的精力?
雖然葉辛夷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就憑著她那瞪著他,滿是哀怨與不甘的杏眼,她心中的腹誹,沈鉞也能猜出那麼兩分來,他這會兒一顆心被滿足暖而甜地脹滿,低低笑了一聲,低頭便是又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歡歡兒,你眼下已是名副其實的沈太太,沒有退路,哪怕是死,也只能與我葬在一處,生生死死,你我都在一處,生則同衾死同穴,再好沒有,不是麼?”
葉辛夷早知道某人的嘴若是說起情話來,騙死人不償命,她本以為,這麼久了,她應該習慣了,也應該可以過耳不過心了,可這會兒見他一雙黑眸將她緊緊鎖著,用那般輕柔認真的語氣對她說著這一番話,她的心上還是不期然開出了一朵花,纖白輕軟,豔麗香馥。
她點了點頭,一股酸意卻直衝鼻端,讓她雙眸陡然一溼,生則同衾死同穴,這真是這世間最美的誓言,不是嗎?
沈鉞一雙眸子中的柔意汪成了水,抬起手輕揉了揉她本就已經亂糟糟的髮絲,“天色不早了,起身吧!”
知道她害羞,這一次,沈鉞倒沒有繼續插科打諢,抓起一件外袍一裹,便先行下了床去,進了淨房去盥洗。
葉辛夷這才將整張臉都探出了被褥,不知想起了什麼,吃吃笑起來,一張臉,卻是脹得通紅。
沈鉞盥洗好了,從淨房出來時,葉辛夷便是埋頭衝了進去,柳綠要進去伺候前,被沈鉞攔在外頭,低聲交代了兩句,柳綠似有些詫異,片刻後才笑著點了點頭,跟著進了淨房。
沈鉞轉頭望著淨房的方向,聽著裡頭隱隱的響動,唇角微勾,笑起,可一雙眸子卻又沉溺在一片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