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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路上也不知為何,不是很順利,時而遇上巨石和樹木倒地擋路,本來三四的路程硬是拖到了六。
今才入了營,被帶到了帥帳之中,這求和書剛奉上,說了不過兩句話,漢王便下令將沈鉞拿下。
誰知,沈鉞卻是並未束手就擒,反而出人意料地撂倒了來要拿下他的人,順便撂倒了那些漢王邊的護衛,用他的繡刀架在了漢王的脖子上,然後……便成了眼下的這個形了。
方才沈鉞的那句話讓段從有兩分忌憚,可他嚥了口唾沫,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沈大人,你冷靜!咱們來,可是送求和書的,你莫要衝動胡來!”
“沈鉞!你要敢動本王,莫說出不了這軍營,就要被亂刀砍死,就算你真是個命大的,逃出去了,你以為本王那位好皇兄會放過你嗎?”漢王梗著脖子吼道。
沈鉞卻好似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勾起唇角,嗤了一聲,“那我放了手,王爺又會放過我嗎?”
漢王雙瞳一縮,抿住唇角不語了。
“我殺了王爺子,王爺恨我入骨,自然想將我千刀萬剮,我知、王爺知,難道陛下不知?陛下派我來,難道還真是將我的人頭雙手奉上給王爺洩憤嗎?”沈鉞斜斜一扯嘴角,那好似別有深意的話語讓帳內諸人皆是神色一變。
“我那位好皇兄並不是真正想要求和?”漢王果然心生疑慮。
“王爺莫要聽沈大人胡言,陛下確實是誠心誠意想請王爺暫且歇戰,先共抵外辱。沈大人.....沈鉞他不過是不甘當了棄子,任人宰割,這才語出挑撥。來啊!將沈鉞拿下!”段從驟然發聲,語調陡變鏗鏘。
“我看誰敢動?”沈鉞手裡的繡刀迫近,刀刃已是嵌進了漢王頸側皮,現了一縷紅。
“沈鉞!莫要胡來!你若殺了漢王,便是壞了陛下的和談大計,你可對得起陛下對你的重嗎?”段從疾言厲色。
沈鉞卻不痛不癢,似是嘲弄一般勾起唇角,“段大人!這一行人,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陛下暗地裡交代了我什麼,你可知道?陛下要的,不過只是此地戰事平息,漢王不再東進,榆林衛守軍可回返援邊,至於我用什麼手段,又有什麼要緊?”話至尾處,似是輕飄著帶了個鉤子,隨著他漆眸迴轉,斜睞向漢王,果見他神色一震,繼而,一凜。
段從亦是怔忪,卻只一瞬,咬牙,腳下一動。
“滾出去!”沈鉞沒有回頭,卻是冷冷喝了一聲,就那麼一聲,便凍住了段從的步子。“錦衣衛不遵令者,按律如何論處,你們都該清楚!我再說一句,都出去!”那聲音壓得低,不見起伏,可卻能讓人不寒而慄。
後一寂,那些個隨著沈鉞一道來的錦衣衛面面相覷片刻,瞄了瞄沈鉞的背影和他手中雪亮的繡刀,又看了看神色不虞的段從,過了片刻,終於有人動了,窸窸窣窣,退了出去。
而段從猶豫片刻後,終究還是扭頭,大步走出了帳外。
沒有想到,他就這麼兩句話,輕飄飄便將他的人都盡數遣了出去,雖然,以那段從的表現,他們留下也未必就是助力。
可是,轉眼,他就剩下一個人了,落在這滿帳的刀光劍影、重重包圍中,卻不見他有半分怕忌,反倒睞著漢王,慵懶閒適地斜扯著嘴角。
自認也算曆經風雨的漢王心底不由生起寒意,目光輕閃間,終究也是抬起了手,“你們,也都退下。本王有話要單獨與沈大人談!”
“王爺!”
“出去!”漢王一聲沉喝,那些兵士也是面面相覷,卻終究還是聽令緩緩退了出去。
偌大的帥帳,轉眼,便只剩他們兩人了。
漢王默了默,才沉聲道,“沈大人,本王自認已經拿出了誠意,你是不是也該將這刀挪一挪,咱們才好談話。”
“王爺這主意倒是轉得快。只是可惜了,王爺的命拿捏在我手裡,有什麼資格與我討價還價?”沈鉞手中的繡刀沒有半分挪動,仍然牢牢抵在漢王頸側。
“你!”漢王怒極地瞠圓了眼。
“王爺哪怕恨不得此時便啖我飲我血,那又如何?”沈鉞斜扯嘴角,囂張得讓人恨得牙癢,“王爺莫不是以為我方才是在說笑?殺了你,於我,百利而無一害!”
偏生漢王卻是敢怒不敢言,因為他知道,沈鉞說的是真的,他是真敢殺了他。因為他將乾和帝的心思摸得極準,乾和帝將他奉上,不過是萬不得已,心中不是不憋屈。若此人能夠力挽狂瀾,他只怕也樂得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