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視線裡,好像又闖進了許多其他的影子,幢幢如同鬼影,他卻再也看不清楚,就連聲音也遠不可聞了。
他的腳下意識地蹬在那椅扶上,用盡了氣力,下一刻,卻是驟然一鬆,不動了。
“沈鉞,你好大的膽子!”衝進來的眾人皆是被面前的景象駭住。
沈鉞半跪在漢王胸口,一隻手緊握著繡春刀,可刀鋒卻垂在椅子邊上,殷紅的血順著刀刃淌下,從刀尖處彙集、墜落......嘀嗒、嘀嗒......
他腳下,漢王雙手緊捂著喉嚨,滿手血汙,瞪大著一雙眼,看樣子,已是沒了氣,死不瞑目。
許是方才血箭噴出,正正好濺在了沈鉞身上,他一身飛魚服被血浸染了一半,就連那張臉上,亦是潑灑了好些殷紅的血,趁著那慵懶的笑,冷峻的眼,卻讓人打從心底感到懼怕。
沒有人想到,沈鉞當真敢殺了漢王。可是,他確實是殺了。
就連段從與一干錦衣衛亦是怔在了帥帳門口,瞠目結舌,不敢近前。
可,也有人不怕。
一個身穿甲冑,一看便是沉穩老練的將軍一聲沉喝,便是“唰”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將沈鉞拿下!”
“我看,誰敢?”沈鉞卻是一聲沉喝,“漢王朱律野心勃勃,不顧為人臣子的本分,因一己之私挑起戰端,以致百姓無辜遭殃,更引得北寇犯我邊境,動搖國本,乃是我大名十惡不赦之大罪人,人人得而誅之。今日,我沈鉞奉我大名陛下之命,撥亂反正,斬殺賊寇,誰敢說我殺錯?爾等若是能夠及時回頭,念你們乃是遭人矇蔽,若是戴罪立功,立刻北上迎擊北寇,護我大名北境不失,保我大名百姓安寧,我倒可在陛下面前,為爾等求情,饒你們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