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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季禮到南書房時,卻見得房門外兩個小內侍守著,噤若寒蟬的模樣,見得他靠近,衝著他面有難色地搖了搖頭。
他神色微微一斂,放輕腳步走到門邊,低聲問道,“何人在裡面?”這樓從遠都出宮去了,難道,陛下還留了馮集賢獨談?
“是貴妃娘娘,還有,在她宮中那位嬌客。”那小內侍壓低嗓音道,“是陛下方才派人去請的。”
張季禮神色一動,不動聲色抬眼望向那扇緊闔的門扉。
南書房內,獸香輕嫋,乾和帝和謝貴妃一左一右,隔著一張炕桌,坐於窗邊矮榻之上。
兩人跟前,跪著一人,神色略有些侷促不安,正是葉辛夷。
“葉氏!沒有想到,朕倒是小瞧了你,你好大的膽子!”乾和帝用力一拍炕桌面。
“陛下明鑑!”葉辛夷顯然被嚇到了,一哆嗦,將身子伏得更低了。“臣婦知道,昨日臣婦的婢女在鎮國侯府說錯了話,是臣婦管教無方,還請陛下責罰。可臣婦不是故意的,臣婦哪裡知道……”
葉辛夷細聲細氣地說著話,轉眼,語調裡已帶了泣音,這膽子要說大……也就芝麻綠豆那麼丁點兒大吧?
乾和帝皺了皺眉,與謝貴妃對望一眼。
這葉氏,在他們跟前自來如此,莫非……當真是他們冤枉了她?
昨日的事,只是巧合?
乾和帝咳咳了兩聲,“朕問你,貴妃將你請進宮來作伴,莫不是委屈了你?你居然在外胡言亂語,說朕做事狠辣,為了將沈鉞推出去平息漢王怒火,所以,特意以你為質,拿捏於他?”
這哪裡是胡言亂語,分明就是事實啊!葉辛夷心裡腹誹,面上卻是一臉的懵然,“陛下,臣婦從進宮後便再未出去過,平素除了身邊幾個伺候的宮女和丫頭,也只見過昭寧公主兩次,陛下這話,臣婦實在覺得冤枉,哦哦說啊臣婦從未這般想過,就算……臣婦能對誰說去?”
“你沒有出去,你那丫頭不是出去了一次嗎?”乾和帝眉心緊皺。
“陛下,我那丫頭是隨著昭寧公主一道去的鎮國侯府,中途有沒有離開過公主的視線,又與什麼人說過話,說過些什麼,一問便知。”
“嗬!”乾和帝低笑一聲,“剛以為你膽子不大,居然又能言善道了?”
“臣婦不敢,可事關清白,總得爭上一爭。臣婦的親事都是陛下一手促成的,總不能因著臣婦一時愚鈍,累及我家大人宣告,累及陛下聖譽。”葉辛夷微抬起頭,已是眼角微紅。
“陛下!無需傳召昭寧,葉氏方才所言,臣妾便可作證。葉氏這些時日確實未與旁人有所接觸,昨日,昭寧是帶了她那丫頭去鎮國侯府,可那個丫頭是個拙舌笨口的,就是不會說話,才鬧來了這麼一番誤會,期間,倒是未與旁人說過隻字片語。”
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昭寧,謝貴妃都忙不迭幫著葉辛夷澄清。
“這麼說……還皆是那丫頭的錯了?”乾和帝挑起一道眉,斜睇著地上的葉辛夷。
葉辛夷心口一顫,微白了臉,“陛下,那就是個笨丫頭,她什麼都不知道,都是臣婦疏於管教才會釀出禍端,陛下要怪,就怪臣婦吧,還請莫要為難了她。”說著,便是重重一個響頭磕在了地上。
乾和帝笑一聲,“你倒是還算一個有擔當的主子。”這話到底是誇讚還是嘲諷,或是別有深意,葉辛夷不敢妄自揣測,只是神色忐忑匆匆抬頭瞄了一眼,便又嚇得將目光一縮,埋下頭去,再不敢抬起。
這樣的侷促不安,上不得檯面,若不是他走了眼,那便是眼前這個女子慣會於做戲,且已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可是......她的年歲在那兒擺著,豆蔻芳華的小姑娘,又是小門小戶出身,長於市井,當真能有這麼深的心機?
乾和帝眼裡的疑慮緩緩沉澱下來,嘆了一聲,抬了抬手,“罷了,你先且起來吧!”
葉辛夷自然是有些不敢置信,過了片刻,才誠惶誠恐道,“謝陛下寬恩。”然後,緩緩站起身來。卻也只敢低眉垂首站著,一雙垂在身前的手扭絞著,指甲都在手背上掐出了痕跡,更是連頭也不敢抬。這番情狀落在乾和帝眼中,心又寬了兩分。
“你既然在宮裡,想必也沒有聽說外面的傳聞。”乾和帝的語調和緩了不只兩分。
葉辛夷悄悄抬起頭瞥了乾和帝一眼,又垂下頭來,不敢吭聲。
“今早城中突然傳開了一個流言,說是朕為了逼著沈鉞去送那封求和書,好讓漢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