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一時閒逛的託詞等到進了他們的廂房,門一關上,房內只剩了沈鉞和她兩個人時便是再也起不了作用了。
沈鉞往沿一坐,拍了拍邊上的空位,葉辛夷倒很是識相,笑眯眯地到他邊坐了下來。
“當真是出去閒逛去了”拉了她的手,沈鉞挑眉問她。
“是逛了呀”葉辛夷點了點頭,“逛了半下午,看著天色不早,準備回來時,卻發現被人跟上了。所以,便帶人去城外轉了一圈兒,這才回來晚了。”
沈鉞正勾著她的手指玩兒呢,聞言,動作驀地一頓,下一刻已是急急抬眼望向她,“動手了可傷著了”話未落,一雙眼便已將她上上下下打量起來,還嫌不夠一般,手也往她上摸索去。
雖然只是關心則亂,不帶半點兒邪念,可葉辛夷卻還是嘆了一聲,抬手將他在她背上胡亂摸索的手壓住,“是動了手,可我沒受傷”
沈鉞動作微頓,與葉辛夷四目相對,見得她神色沉定地對他點了一下頭,他這才長舒了一口氣,並終於找回了理智,“到底怎麼回事”
“有人想要殺我,還是個故人,你的故人”葉辛夷語調微酸,帶著些淡淡的醋味,將方才與珍珠交手的種種輕描淡寫交代了一遍。
沈鉞聽罷,沉默了良久。雖然,對於珍珠,他和葉辛夷早已有了猜測,如今,事實也與他們的猜測相差無幾,可有些事真的得到證實,還是讓人心中有些不好受。
尤其是這個人,十多年前不過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如何就能讓他師父那樣的人栽了這麼大大的一個跟頭還有她居然還想要殺葉辛夷
“你怎麼就將她放了她既然起了殺你之心,便不該縱虎歸山,就怕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葉辛夷笑著一聳肩道,“我又不是那等殺人如麻的,瞧著這麼一個滴滴的大美人兒,總有些下不了手。總歸她要殺我也不容易,放了也無妨。”
她說得輕鬆,沈鉞卻又哪裡不知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不就是念著珍珠待他尚有兩分真心,為著能夠多為他留下一線生機,所以連可能同時留下一個禍患也顧不上了麼
“那也沒什麼。”她抬手挽上他的手臂,偎在他側,“你為我,我為你這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誰讓你我是夫妻呢,都說了,夫妻夫妻,那就是一體的,那還分什麼你我”
沈鉞扯了扯嘴角,將她攬進懷裡,喉間滾了兩滾,終於不再說那些話。
過了一會兒,葉辛夷卻有些疑惑道,“不過,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她為何會想到要嫁禍給唐門呢”
珍珠應該能想到,她若死了,沈鉞定不會善罷甘休,以他在北鎮撫司多年的經驗,要查這個案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她憑什麼覺得嫁禍給了唐門就能矇混過關
“因為餘氏與唐門中的某些人過從甚密,若是餘氏動了想殺你的心思,未必不會找他們幫忙。譬如說之前的那個毒箭木汁,她一介深閨婦人,怕是聽說都未曾聽過,又從何得來”沈鉞的語調卻是輕描淡寫得很,半點兒不意外一般。
“你早前說過,程家近些年來很是不安分,與唐門暗通款曲,想著要與夏家分庭抗禮。如今看來唐門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葉辛夷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只要有利益之爭,就少不了各種心機叵測。
“不過,眼下餘氏怕也沒那個精力顧得上與唐門的那些人維繫關係,就怕是有人想要鑽空子。”沈鉞不知珍珠後續還有什麼手段,能讓他對是唐門害了葉辛夷深信不疑,但她既然敢動手,想必還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在除掉葉辛夷這個眼中釘之後,還能撇清自己,讓他恨上唐門與背後的餘氏,讓他們再無半點兒結盟的可能。
此舉若成,於她而言倒是一舉數得之事呢。
“怎麼今夏府有事”葉辛夷立刻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
沈鉞“嗯”了一聲,“我將陛下的旨意與夏大將軍說了,沒想到夏大將軍很是通理,已經在席上當眾應下了此事。”
葉辛夷驚得眉頭一跳,“夏大將軍答應隨我們一起回京”夏長河難道不知道乾和帝此舉的深意他就不怕這一去,就當真是有去無回了
沈鉞點了點頭,讓她眸中驚色更甚,“不過,夏將軍也說了,這蜀地軍政要務眾多,並非他說走就能走的,還需給他些時將該交代的事交代清楚了,才隨我們一起啟程返京。等會兒我便準備起草奏摺送回京中,向陛下回稟此事。”
葉辛夷悶了片刻,“這摺子可一定要妥妥當當送到陛下手中。”
“這是當然。”沈鉞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