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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 殺救

月初,天陰,濃雲厚重,無星無月。

正是月黑風高時,殺人放火日。

南越都城陵城此時沉浸在夜色之中,好似已經沉睡了過去。

一道黑影卻在這時從屋頂之上無聲掠過,動作既快且格外輕巧,幾個起落便已無聲落在一處,伏下身去,身著玄色夜行衣的身影登時與四周的夜色融為了一體。

他斂了呼吸,沉住氣在那屋頂之上打量了片刻,見得院中守衛森嚴,毎兩刻鐘便會有一隊府兵從底下走過,與往日並無半分不同。

他卻甚是沉得住氣,伏在那屋頂之上又等了片刻,確定當真沒有半分異樣之後,才身形一展,無聲掠過庭中正在巡邏的一隊侍衛。

那些侍衛只覺身後好似有一陣涼風掠過,回頭來看時,卻什麼也沒有瞧見。殊不知,在他們回頭之時,一道身影已經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了過去,輕車熟路直奔內庭。

南越國相府的書房即便到了深夜,仍是燈火通明。如今的南越國相卯讓傑是國之肱骨,又極得南越皇帝的信任,近些年來,更是將大多數的國事都交由太子與國相一併處置,國相承了皇帝的知遇之恩,越發勤懇,常常都是宵衣旰食,忙至深夜。今日也是一樣,尤其是最近朝中諸事駁雜,卯讓傑心中亦是煩悶非常,到了三更時分,尚未歇下。

他面前鋪著一張白的摺子,上頭才寫了幾個字,筆拿起放下,放下、又拿起,數番遲疑,卻遲遲沒有落筆。

良久,卯讓傑終是嘆息一聲,將手裡的筆擱下,決定起身,暫且將事情擱置,回房歇了再作計較。

誰知,就在他起身的剎那,窗戶驟然被從外破開,撲卷而進的夜風吹得案上燈燭明滅了一瞬,卯讓傑睜眼便見得一道黑影,裹挾著夜風而來,手裡一把利刃在燭火下閃爍著雪亮刺目的光,在眼前急速放大。

那人動作極快,卯讓傑甚至來不及張口大喊一聲“刺客”,那劍尖便已刺到了他面門處,電光火石間,卯讓傑白了臉,只想著吾命休矣。

卻沒有想到,頭頂上卻是劈來了一道雷光,“鏗”一聲響,便挑開了那已經刺到他胸口方寸處的劍尖,卯讓傑腳下一個踉蹌,跌坐回方才的座椅上,睜著眼,看著面前兩道黑影交錯,刀劍之聲錚鳴。他雖是外行,卻也知今日來的那刺客並非等閒之輩,否則,如何能繞開他府中守衛,輕易至此,可後來的那一個人卻更是厲害,不過頃刻間,那刺客便已敗在了他劍下。

只是,卻不等他們有什麼反應,那人一落敗,面巾下的唇舌便是緊緊一咬。雖然後頭那人極快地將那面巾挑開,卻已來不及了,刺客口中的毒囊已破,頃刻之間,人雙腿一蹬,一雙眼暴突,眼角和嘴角都緩緩淌出一道血痕,雪白的眼仁兒上轉眼佈滿妖異的紫紅血絲,已是死不瞑目。

卯讓傑癱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能言語。

身為一國之相,他並沒有少遭受刺殺,卻沒有哪一次如同這一回般驚險。只是頃刻間,他已穩定了心神,目光炯炯望著面前的人道,“你又是誰?”這個人既然能在危急時刻出手救他,想必並非與刺客同夥,可是他能頃刻間從樑上躍下,也不知是在這裡潛伏了多久,自己居然半點兒未曾察覺。

然而,那人顯然並沒有向卯讓傑解釋的意思,抱著手裡的劍朝著卯讓傑揖了揖,在卯讓傑眸中精光暗閃之時,他便已經足下一點,朝著方才刺客來時破開的窗戶外掠去。

“來人!”卯讓傑急喊一聲,但聲方落,那道黑影已是如同一道烏煙般竄進了濃濃夜色之中,再尋不見了。

等到國相府的侍衛們如臨大敵地闖進書房時,只瞧見了面沉如水坐在椅子上,卻望著一扇開啟的窗戶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的國相大人,還有地上一具死相可怖,尚未失溫的屍體。

陵城的另一頭,一處富貴人家的普通宅院尚亮著燈燭,偏僻的側門卻在夜半時分輕輕開啟,由這家主人親自迎進來一個神秘的客人,一身深色的斗篷將身形籠罩得嚴實,就是面容也是被兜帽蓋著,瞧不真切。

這家主人摒棄了大多數人,只留了一兩個心腹,將這位客人迎進了一處看守嚴密的院子中,直到進了屋,屋中只剩這家主人與那位客人時,那位客人才將頭上的兜帽緩緩摘去了。露出一張留著短鬚,板正卻有些虛胖,五官深邃,典型南越人的臉孔。

此間主人卻沒有多看一眼,朝著來人輕輕行了一個禮,口中微微笑著稱呼道,“午大人。”說的,卻是字正腔圓的大名官話。

被稱為“午大人”的人輕輕點了點頭,面上板正卻並不輕視,“嶽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