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也料定了顧歡藏得好,若非她告知,他無論如何也找不見她,這才有恃無恐。
“罷了。”朱景雩嘆息一聲,“總歸再忍忍的事兒,也忍不了多久了。等到一切終了,我定可讓阿歡堂堂正正地回來,回到我身邊!”最後那一句話意味不明,聲音放得更低了兩分,轉瞬便被周遭喧鬧的人聲遮蔽了下去。
可朱景雩一雙眼卻被周遭的燈火映得透亮,可有一點幽光,卻深得讓旁人不由生出一種顫慄。
廿四不敢開口,垂下頭去,又靜默成了一道影子。只是,過了片刻,他卻又不得不開口,低聲喚道,“主子......”
朱景雩目下動了動,會意地轉過身來,瞧見幾步開外,一個負手而立的身影,一身藏藍色的直裰,雖生得劍眉星目,卻習慣性地板著一張臉,不苟言笑。此時,那張慣常冷若冰霜的臉上仍是八風不動,可卻皺著眉望著他,眼底有一絲藏不住的冷意。
朱景雩恍若不見,溫潤如春柳般笑了笑,迎上前去,“淵存,今日倒是難得有這般興致,能見你在外閒逛。”
“朱大人此時不當值,又緣何一個人在外?這樣的日子,朱大人有家有室,難道不該早些歸家,與人相伴?”被喚作“淵存”的自然是謝銘了。
只是,這郎舅二人,一個親暱地喚著“淵存”,另一個卻是疏離的“朱大人”,倒是讓人有兩分納罕。
況且謝銘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淡淡斥責之意。
朱景雩卻是半點兒不在意一般,好脾氣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