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乃雄被迎著進了門,對著藍若華,卻還算得客氣,說明了來意,是“請”藍教主進宮一趟。
藍若華既然迎他進來便是已經打定了主意,當下也不多話,整了整衣襟,便站起了身,又交代了藍翎兒兩句,讓她暫代教主之職,約束教中眾人,低調行事,便是轉頭笑著與寨乃雄道一聲,“寨乃大人,請!”
言罷,與寨乃雄一前一後往外行去。
藍翎兒望著藍若華被虎威軍重重看守著走遠的背影,又轉頭看了看方才被藍若華拍在那張方几之上,如今卻孤零零被扔在那兒的那張紙箋,心中五味雜陳,各種情緒複雜地翻湧,千頭萬緒,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從何處著手理清。
同時,沈鉞這裡也得到了藍若華被押解進宮的訊息,長鬆了一口氣,面上顯出笑容來。
“娑羅教是南越密司,可若是讓南越帝知道,這南越密司其實比起他來,更效忠的是太子,不知道南越帝會作何感想。”他們來這一趟的目的,一是要攪動風雲,讓南越自顧不暇,他們自然便不會有那個餘力去對大名西南邊陲趁火打劫。
若是可以,能摧毀南越大部分的國力自是最好。
二,便是要引得娑羅教失勢,屆時,算起私賬來,才更為方便。
眼下看來,他們頭先的佈局已經起了效用。
“龍尼莫久可不會坐以待斃。”沈鉞從來不敢輕忽自己的對手,能夠走到這一步,已經是順利的出乎他的意料了,特別是在收到那封示警信之後,他已經做好了前頭佈下的棋子都一夕之間全廢了的最壞準備,卻沒有想到,險歸險,卻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只是,龍尼莫久若是反應過來,還不知會如何反擊。
“不是還有龍尼明和卯讓傑嗎?你當初讓卯讓傑入局,不就是為了牽制龍尼莫久的?”這個人,每一步棋都算得精,走一步,看三步,想十步,當真是步步為營,真正算得弈棋高手,南越朝廷眼下已成了他手中的一盤棋,由他縱橫捭闔。
沈鉞卻並沒有葉辛夷那麼輕鬆,只面上卻是微微笑著,沒有露出分毫,“我已經安排下去了,下一步棋照走……只是下一步,還要先以觀後效,再行決定。”
葉辛夷想著,怎麼也是壽禮出了問題,那壽禮還是要入口的東西,對生命造成了威脅,南越帝身為一國之君,哪裡能輕易饒過這個?
誰知道,下晌時,卻聽到了藍若華沒有入獄,而是被監禁東宮的訊息,其看管,以及這一樁案子的調查,全權交由太子龍尼莫久負責。
葉辛夷聽說時,張著嘴,半晌沒有合上。
很明顯,是龍尼莫久保下了藍若華。龍尼莫久和藍若華本身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要保藍若華,原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不同尋常的是,他居然這麼輕易就保下了。
這要換了是在大名,若有人敢在他的吃食裡動手腳,乾和帝才不會管那是什麼人,只怕立時便會要了那人的命,說不定還要誅九族,連累一大堆的人,比起這位寬厚仁慈的南越帝來說,乾和帝果真更是殘暴不仁了啊!
沈鉞臉上卻沒有太驚異的表情,只是抬手招來沈忠,湊到他耳邊,低聲吩咐了兩句。
沈忠點了點頭,領命而去。
他這才抬起頭,感嘆了一句,“龍尼莫久,果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龍尼莫久能夠將藍若華這麼輕易地保下來,要麼是因著南越帝信他,那麼要摧毀這樣的信任,便遠比他們想象的要難得多,要麼是因著南越帝怕他,也就是說龍尼莫久的勢力已經到了南越帝都不得不對他投鼠忌器的地步,無論是哪一種,龍尼莫久都讓人不得小覷。
不過,沈鉞倒也不急,眼下,是要先確定南越帝對龍尼莫久到底是信,還是怕。
坊間傳聞,皆言南越太子龍尼莫久溫文爾雅,風度翩翩,且愛民如子,說話行事皆是如和風細雨,從來不曾有過半分失態,完美得就好似一個不真實的人一般。
是的。不真實。
這是葉辛夷聽說南越百姓對這位太子的印象是這樣時的第一反應。是人,便會有其脾性,何況,一個真正溫文爾雅,和風細雨得好似與世無爭的人,如何會有想要征伐的野心?
當然了,南越坊間也有對大名不利的種種言論,有人刻意在激起南越百姓對大名的不滿,只是,如今兩國暫且沒有太大的衝突,尚且維持著表面的平和,因而,那些情緒也只是在私底下慢慢發酵,還未醞釀成風暴。
雖然還未曾與這位大名鼎鼎,極得民心的南越太子謀面,葉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