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自己做什麼決定,最後總是被那樣不讚許的眼光給打敗。父親不相信她的能力與選擇,幫她決定了學業、事業,現在同樣的模式似乎也要在物件身上重演。
讓父親一回國就與聶銘宇相見,到底,是不是做錯了?
年終慈善音樂會在弘華總部大樓十七樓的國際會議廳舉行。嘉賓滿座,衣香鬢影。燈光全暗,臺上兒童合唱團已經開始天籟般的表演時,唐盛藍身旁另一邊空著的位置才有人坐下。
“來晚了,抱歉。”極低的磁性嗓音在她耳際簡單地解釋,隨即仰身靠日絲絨座椅,沒有多說。
唐盛藍只是僵直身子,一面偷瞧左邊父親是否注意到,一面又忍不住要看那陪了別的女人一晚上的聶銘宇,此刻有怎樣的表情。
可惜太暗了,她什麼都看不見。兩邊的男人都不動聲色,莫測高深。
鬱悶之氣堵在胸口,唐盛藍索性也轉正視線,看著臺上表演者。一曲結束,掌聲如雷之際,一隻略涼的有力大手無聲無息地伸過來尋著她的,握緊。
“你今天,好漂亮。”附耳過來說的是簡單的讚美,聲音壓得好低,黑暗裡只覺得溫熱的唇貼在耳際,雖然很快就移開,但是那微弱電流似乎一直在體內流竄。
他不肯放開手,就那樣一直握到終場,連纖弱嬌柔的馬之恬盈盈出場演奏時,唐盛藍想掙脫,他都還是牢牢握住,不讓她。
為什麼這麼沒出息?唐盛藍一面生氣自己的心軟、氣他的風流,卻又簡簡單單就被他重新擒在手中,牢牢纏住。
馬之恬的演奏輕柔細緻,正如其人,又適合這樣富貴清揚的場合。博得滿堂採之後被花束淹沒,燈光大亮,眾人紛紛起身。
“爸爸,這位是……”唐盛藍挽住正要離去的父親,俏臉微紅,有些羞澀地打算介紹。
“唐董,好久不見。”還沒等她說完,聶銘宇倒是很大方,主動伸手與唐董交握。“身體好嗎?唐董看來精神不錯。”
唐董鎖著的眉稍微放鬆了些,不過對於早一點看到的糾葛,以及本著原來舊有的觀感與成見,表情嚴肅的他只是握了一下聶銘宇的手,沒有多講。
“爸爸,我們最近在做上品的推案,第一期剛剛結束,已經銷出去七成了。”三人一起往會議廳外走,一面閒聊。唐盛藍手圈在父親臂彎,像個小女孩般邀功炫耀著,嬌嬌地望了聶銘宇一眼。
“那是人家聶副總能力強,你跟人家搶什麼功。”唐董搖搖頭,對聶銘宇說:“我這個女兒,驕縱慣了,有不會的地方,你們多包涵。”
“哪兒的話,唐董太客氣了。盛藍工作表現很亮眼,我們幾個副總都怕她。”聶銘宇扯著嘴角懶洋洋笑說。
“哪有,我怎麼看不出來?”唐盛藍皺皺鼻子。
走到門口,氣氛才剛炒熱一點兒,唐盛藍正想開口提議去樓上圖書室喝杯咖啡聊一聊,以進一步拉攏兩個男人時,旁邊有個助理模樣的年輕女子跟了上來。不像其他人陸續往門外走,反而在聶銘宇身邊停步。神色有些焦慮,看看聶銘宇,欲言又止。
“有事?”聶銘宇低聲問。這是馬之恬的助理。出現得……有點不是時候。
可是又不能置之不理,她默默站在旁邊,唐董跟唐盛藍都注立忌到了。
“馬小姐……情緒很不穩定,可不可以麻煩聶副總……過去看她一下?”助理偷偷望了豔光逼人的唐小姐一眼,小小聲說:“馬小姐一直……說要找聶先生。”
聶銘宇有點不可置信地看看那位助理,又猶豫地看看唐家父女兩人。沉吟了片刻。
雖然還沒回應,但電光石火間,唐董眉頭又是一皺。他沒有表示意見,只是對唐盛藍說:“我看我們回家去吧,爸爸累了,你今天跟我回陽明山?”
“喔,好。”唐盛藍的笑容已經有些意興闌珊。聶銘宇的猶豫讓她心冷。
今天晚上如此不順,早點回家也好,反正明天爸爸一定有一堆經要念。
“那我們就先走了。”
看著一向打扮素淨的唐盛藍今晚豔光四射的模樣,聶銘宇只是在心裡嘆了一口無聲的氣。他連多看她幾眼的時間都沒有。
“聶先生……”馬之恬的助理又輕聲叫他。
“知道了。”聶銘宇終於收回含蓄但依戀的視線,轉回頭,有些無奈:“你們馬小姐,又是怎麼了?”
第九章
果不其然,從那天之後,回國來準備參加董事會議的唐父,就不停地以言語或行動,表示自己對於女兒男朋友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