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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貴姐兒坐在廳裡小桌子正努力學寫毛筆字,忽見一隻胖胖小手拿了一隻木鳥過來,鳥頭作喝水狀一下探進墨硯中研起墨來,抬頭一看,卻是小來初,不由大聲喊大人:“快來啊,初哥兒來搗亂了。”

鄭曉意見貴姐兒學寫字,學的鄭重其事,捂嘴笑著說:“你拿了紙和墨硯出來玩,讓小弟弟跟著一起玩不好嗎?怎麼還得喊大人?”

呂氏疼愛鄭曉意,一心想等到她長大了好攀高枝兒。因此早早送她上學堂,又請了人來家教她些琴棋書畫,因鄭曉意有幾分小聰明,學的頭頭是道,有親戚來訪時,呂氏便讓鄭曉意出來賣弄,博得好多誇獎,把鄭曉意縱的不知天高地厚。鄭曉意雖已從呂氏嘴裡得知二叔鄭明發中了舉人,今非昔比,貴姐兒也算是小姐了,但心裡卻還是認為貴姐兒只是鄉下的小姑娘,並不能跟她比。這下見貴姐兒小小年紀,拿毛筆的姿勢有模有樣,覷一眼她寫的字,似乎也有稜有角,心裡卻有點醋意,一心想打擊她。

貴姐兒聽得鄭曉意說話微微有些譏諷,卻沒空理她,只抓住小來初的小手,不讓他再拿鳥頭研墨,小來初走路雖不穩,力氣卻大,掙得幾掙,貴姐兒差點就抓不住他的手。貴姐兒見鄭曉意站著不過來幫忙,瞥她一眼說:“曉意姐姐,你過來幫著抱開初哥兒呀!”鄭曉意猶豫一下,還是過去了,從小來初身後環抱著,就要把他抱開,不想小來初掙得幾掙,鳥頭上的墨汁就塗在鄭曉意袖口上,把她好好一件衣裳塗的一條條的。她一看,馬上鬆開小來初,任由他摔倒在地,自己只大叫:“哇,弄髒我的衣裳了,賠我衣裳!”

小來初在地下哇哇大哭。貴姐兒嚇了一跳,怕小來初手裡拿的木鳥會傷到他,慌忙過去扶起小來初,嘴裡哄著說:“別哭,別哭,看看這個木鳥,它摔的比你還痛,它也沒哭不是?”一面檢查了下小來初,見沒有傷著,這才放下心來。

小來初聽了貴姐兒的話,看手裡的木鳥,果然摔那麼重也沒有哭,便拿手去摸木鳥的眼睛,一時止了哭。

小小男子漢

貴姐兒好容易哄住了小來初,見鄭曉意還在跳腳,極是無奈,抬頭說:“曉意姐姐,衣裳髒也髒了,你再跳也跳不乾淨。不如脫下來讓小嬸子幫你洗洗。”

“這種墨跡哪洗得乾淨?”鄭曉意嘟著嘴,氣乎乎說:“這衣裳還是我生日那天做的,只穿了一遭,平日我不捨得穿,今兒跟著娘來你們這裡,才換上的,這不過穿第二遭,就糟蹋成這樣,你說,這要怎麼辦?”說著翻看袖口,手指也被黑汁粘黑了些,不由尖叫了一聲。

能怎麼辦呢?貴姐兒皺眉看一眼鄭曉意,不滿的說:“最多讓奶奶賠你一套好了,鬼叫什麼?”

“你,你怎麼這樣說話?”鄭曉意什麼時候受過重話,見貴姐兒小小孩子,學大人一樣皺起眉頭指責她,口氣還這般不耐,氣上心頭,逼近貴姐兒說話,手指直指到貴姐兒鼻子上。小來初見鄭曉意氣勢洶洶,他小小心裡也知道鄭曉意這是要欺負貴姐兒,扶住貴姐兒的肩膀站了起來,跨前一步擋在貴姐兒身前,拿手裡的木鳥去啄鄭曉意的手背。

鄭曉意被鳥頭尖尖的地方一啄,手背一痛,忙縮回手,心裡更委屈了,自己好好的,怎麼就被兩個鄉下小屁孩給欺負了,一個罵她,一個還用鳥頭啄她。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還上天了?這裡想著,一張臉早板的兇惡惡,揚起手就要去推小來初和貴姐兒,嘴裡還說:“不教訓一下你們,就不懂得要尊敬姐姐了!”

貴姐兒見勢不妙,拉著小來初退後一步,大叫起來:“曉意姐姐打人了,曉意姐姐打人了!”小來初也學她的話說:“打人,打人啦!”

鄭婆子在張黑桃房裡聽得叫喊,忙出來看時,見鄭曉意果然揚著手,貴姐兒拉著小來初退在桌角,這下也生氣了,責罵鄭曉意說:“你是姐姐,怎麼打妹妹和弟弟呢?”

“我沒打他們,只是說說!”鄭曉意覺得自己被冤枉了,委屈的哭了起來,一邊舉起自己的袖子給鄭婆子看,抽噎著說:“初哥兒塗了我一衣袖的墨,我叫了一聲,貴姐兒就說我鬼叫。”

“貴姐兒她還小,懂什麼叫‘鬼叫’?”鄭婆子心裡本來就偏心貴姐兒和小來初,再加上出來時,看見鄭曉意瞪著眼嚇貴姐兒和小來初,聽她這麼說,不大信她的話,只暗暗嘀咕:小小孩子也不是一個好的,什麼不好像,像足了她的爹爹,也是愛欺負小的。

鄭曉意見鄭婆子一副偏幫貴姐兒和小來初的樣子,更加委屈了,淚水湧的兇猛,嚷嚷著把剛才的情況複述了一遍,卻沒提她把小來初摔在地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