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助鄭明發再讀書考舉人這件事,除了自己幾個兒子確實不像讀書的料,親戚們又沒一個讀書人撐著,到了鎮裡那幾家大戶去抬不起頭來之外,還是因為那回找鄭明興說話,被他激的狠了,後來見巧娘還是想嫁鄭明發,自然就一直盼望著鄭明發能有出息,將來可以看鄭明興怎生下場。
見了董氏的神情,巧娘自然知道她還記恨著鄭明興,聽得呂氏當日也去湊熱鬧,跟鄭婆子一樣不痛不快著呢!自然低了頭說:“就算他們想認回,也沒那般簡單的。辦喜事那日,我婆婆受了她一杯茶,倒不是真消了氣,只是卻不過嬸婆的面子,再有那一眾鄰居都在,大家幫著說道,也不欲在辦喜事那日跟人置氣,只得胡亂喝了她的茶,省的她在那兒又跪又說的,像是虐待了她似的。倒是黑桃受了她一隻玉鐲,喊了一聲大嫂。”
董氏點點頭說:“總之,你們出息了,就有他們好看的。”
人力蕃薯粉
雖是夏季,日落的晚,但是巧娘想著張黑桃這陣子身子沉重,做不得許多重活,鄭婆子又忙著要把蕃薯輾了得些薯粉,實實走不開,因此說了一陣子話,就忙忙的要告辭。
董氏萬分不捨得貴姐兒,又強留不得,少不得把她昨天至今天看著喜歡玩的,喜歡吃的,一股腦的裝在提籃上,令鄭明發提著回去。另又把一串菩提銀鏈子遞給巧娘說:“這是你大哥前幾年出海得的,雖不是很值錢,寓意卻吉祥,你先給貴姐兒收著,過些年她大些,才拿出來給她戴罷!”
巧娘看那銀鏈子,隔著小小的銀錠子就串一個菩提果,難得的是那菩提果比尾指還小,呈扁球形,周圍散佈星星小點,中間天然有一個洞,方便穿孔。她正端祥,董氏又笑道:“據聞這菩提也稱星月菩提,中間那個洞意為月亮,周圍散佈的那些小點是星星,俗稱眾星拱月。貴姐兒戴上這個,將來也做一個眾星拱月的貴人。”
巧娘聽得寓意果然極好,少不得代貴姐兒道了謝,小心收好了,笑道:“貴姐兒認了一個乾孃,偏了多少好東西?若是多認幾個乾孃,我們也不用幹活了,只等在家裡收東西就罷了!”一邊說一邊笑,心裡知道董氏是真正疼愛貴姐兒,越法感激,只尋思貴姐兒將來要如何,都不能越過董氏去。
貴姐兒猴在巧娘身上,僱的驢車已是等在門口催著,董氏還是不捨得她,俯過身子貼在她耳邊說:“小乖乖,下次再接你來玩,還有許多好玩的你沒見過呢!”
貴姐兒轉過臉,“嘖”一聲親在董氏臉上,甜甜的笑了,一邊指指天空,一邊又指指董氏的臉,作出快些進去,不要被曬黑的表情動作來。
董氏得了這一個甜吻,一顆心酥麻酥麻的,再一見貴姐兒的動作,笑的花枝亂顫道:“我就知道,乾孃沒白疼你,現下就曉得疼愛乾孃了,還怕乾孃被曬黑了,讓我快些進去呢!”
“你怕你乾孃被曬黑,倒不怕我被曬黑?”巧娘逗貴姐兒,託在她小屁股上的手緊了緊,笑對董氏道:“現下就偏心著乾孃了。”把董氏說的更加高興,看著他們上了驢車,方才戀戀不捨的進了門。
一回到家,鄭婆子和張黑桃正忙著往一個下面縫了紗布的架子上倒水,隱約見到紗布上一團團的米色糊狀物,正是輾成糊狀的蕃薯。張黑桃舀了水倒在架子上,鄭婆子用手去大力攪動架子上的糊狀蕃薯,讓水滲進去,沒一會,放在架子下一個大盆子就流了一大盆泛著白沫的米色蕃薯水。
貴姐兒知道放到晚上,這些蕃薯水下面就會結成一層蕃薯粉,只要把上面的水倒掉,然後把結得硬硬的蕃薯粉弄出來,搗散了晾到蒙了紗布的平面架子上,晾乾了就是白生生的蕃薯粉了。
鄭婆子見巧娘接了貴姐兒回來了,轉頭笑道:“輾了蕃薯粉,正待明兒就做點粉果子與大家嚐嚐,你要還不回來,可不留給你。”
貴姐兒見她們勞作,已是湊過去看個仔細了,古代人民真個心靈手巧,沒有電力的情況下,愣是人力也把問題解決了。
巧娘這裡忙著下灶燒飯,待得煮好,見鄭婆子和張黑桃還沒忙完,只得安頓孩子們先去吃飯,自己又去給鄭婆子打下手,一邊囑張黑桃說:“你身子不便,還是歇一歇,先吃飯去罷!”張黑桃正覺腰痠背痛,得了這句話,便把手裡舀水用的長柄大勺子遞了給巧娘,扶著腰進去。
鄭婆子一邊攪蕃薯糊一邊問巧娘說:“貴姐兒這回到親家舅舅家去住了一晚,沒攪的他們不安生罷?”
巧娘一邊舀水一邊說:“她乾孃嘴裡都是誇的話,半句沒提攪不攪的,我去接回時依依不捨的,若不是貴姐兒粘我身上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