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姐兒雙手絞著手帕子聽著,糾結的要命,卻聽巧娘還在說道:“一色陪嫁的物事,娘可是早早就準備下了,你乾孃打你小時候就放過話,說你嫁人時她要插一腳,也是幫著準備了好些東西,所以這些事上,倒不必你自己費心。現下時日雖然緊些,準備起來也是趕得及的。”
這會兒,自己能說個“不”字嗎?貴姐兒垂著頭不語,嗚嗚,這麼小就要嫁人啊啊!
接下來的日子,鄭家忙個不休,貴姐兒這個當事人,卻在房裡閒坐。一步門子也不能出了。誰知這天夜裡,因開了窗子睡覺,卻著了涼,打得幾聲噴嚏,春鶯和秋燕全著急了,忙忙去告訴巧娘。巧娘趕著來了,急道:“還有半個月就要過門了,這會要是病了,可要怎麼好?”一時又令人去請大夫。
貴姐兒笑道:“娘,不用忙,不過著了涼,煲點姜水喝一下就行了,不用請大夫的。”
“若是往時,打幾聲噴嚏自然是煲了姜水喝喝,捂捂被子就過去了。這當兒怎麼能兒戲,自然要請大夫才妥當。”巧娘讓貴姐兒躺下不要動,給她掖掖被子道:“有誰看過新娘子一邊打噴嚏一邊上花轎的?別的時候還罷了,這幾日千萬不能出什麼事來。”
“娘,我不捨得你!”巧娘等人忙亂,已有好幾日不同貴姐兒親密了,貴姐兒這會兒趁著機會撒嬌,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拉住巧娘道:“好不好跟賀家商量一下,推遲日子過門?”
“傻丫頭,這辦喜事,擇吉日,哪能說推遲就推遲的。”巧娘撫了撫貴姐兒的頭髮道:“娘也不捨得你。好在嫁的不遠,就在村口,一有什麼事,咱家馬上知道的。想見面了,也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倒也便宜。”
因見春鶯已讓人去請大夫了,巧娘這裡方放下心來,又跟貴姐兒道:“華哥兒還住在你乾孃家裡,他託了話回來,說要看著你出嫁再走。又笑道小時候,曾跟文龍一起說過你要挑人出嫁時,他們會來幫眼看看,這會你真要出嫁了,按理來說,他也是哥哥,自當來送嫁。”說著嘆息了一下,自己本來是屬意唐少華的,無奈老天也不幫他,這就沒奈何了。現下他求親不成,卻還強顏歡笑,要看著貴姐兒順利出嫁才走,這份胸懷,真叫人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自己本不想跟貴姐兒說這個的,可是唐少華要來送嫁,這會卻得先跟貴姐兒說說才行。
貴姐兒也沉默了,過一會才道:“希望他以後娶到一個稱心如意的妻子!”唉,若不是碰到賀年,唐少華也實在是一個好的選擇。
巧娘還有一事沒說,那卻是李甘雨回去時傷心了一回,喝了酒躺在地下睡了一夜,卻病了。聽得這幾日病才好了些。
說著話,董氏卻來了,見貴姐兒著了涼,倒直埋怨春鶯和秋燕不盡心,“這會兒自當小心服侍著,卻怎麼讓你家姑娘著了涼?若是成了風寒,卻怎生是好?”
“乾孃,你別急,我自小身體好,有個小病小災的,不過兩三天就好。這會不過打幾個噴嚏,料著兩天就好了,不礙事的。”貴姐兒代春鶯和秋燕分辯道:“她兩個倒是盡心,只是我自己嫌屋裡悶,夜裡起來開了窗透氣,忘了關上,這才會著涼的。”
董氏摸摸貴姐兒的額頭和手,見還正常,這才放下心來,一時笑著說起賀年來,“喲,這幾日聽華哥兒細細說了賀年的家世,倒把我嚇了一跳,沒承想他家在京城裡名氣如此大的。據說他祖父雖才五品官,皇上卻恩寵的很,連日宣著進宮,風頭無倆的。又道賀年打小就有小神算的名頭,京裡權貴人家的女兒想盡法子要進他賀家門,只是他一向冷著臉。沒料到見了咱家貴姐兒,卻忙著來求親,這真是姻緣天定啊!華哥兒雖傷感,倒說貴姐兒嫁了別人他定不忿,嫁與賀年,卻沒話說的。這幾日看著神色倒淡然了許多,說要給貴姐兒送完嫁才回京,還問我送什麼賀禮好呢!我疼惜的不行,可是乾女兒只有一個,這卻沒奈何的。”
說著話,大夫卻請來了,是村裡平素給人瞧病的老大夫,倒不用忌諱什麼,直接請了他進房給貴姐兒診脈。老大夫笑道:“姑娘身體好,打幾個噴嚏不礙事的,待我開了藥,晚間服上一貼,出了汗就好了。”說著出去開藥。
卻說賀家也是忙亂的不行,賀年也同貴姐兒一樣,悶在房裡沒事做。正翻書看,卻見賀守慌慌進來道:“少爺,不好了。”
賀年擲了手裡的書問道:“什麼事不好了?”
“我剛剛坐在屋頂拿望遠筒看向鄭家,見他家請大夫進去,過一會未來少奶奶身邊一個丫頭送了大夫出來,只怕是未來少奶奶病了呢!”賀守這幾日領賀年的命令,做起鄭家遠距離的護院